敢如何容景後麵的話沒說。
南疆國舅卻聽出幾分不對的味道來,臉色發白地看著他,世子,您可不能語氣有一種惶恐的情緒,您是天下多少人的倚重啊,若是世子妃不回來,您也萬萬不要
尋短見嗎容景截住他的話,挑了挑眉,蒼涼地一笑,死是最愚蠢的做法
南疆國舅鬆了一口氣,但這一口氣沒徹底鬆出唇瓣,而是提在嗓子眼。
容景伸手一推並蒂牡丹的花盆,雙手按住額頭,身子靠在軟榻上閉上眼睛,也許真到了那一日,才能決定我該如何
南疆國舅忽然心疼地看著他,想著世子妃三個月沒有音訊,世子日日受煎熬,若是尋常人怕是早就垮了,他如今還能支撐著靜靜等著,已經分外不易。本來他準備了一大堆和世子商量出兵的話,如今都吞了回去。
這一刻,他覺得,在世子的心裏,什麼也沒有世子妃有消息,活著回來最重要。
他不敢再拿兵事或者別的事情壓垮他。
於是,出兵的事情擱置不談。
十日之後,夜輕暖和北青燁在北疆大婚,一切順利。南淩睿作為曾經夜輕暖心儀之人,派使者送去一份賀禮。賀禮很簡單,是南淩睿拉了洛瑤兩個人和在一起寫的百年好合四個大字。
夜輕暖看著賀禮的時候,惱怒地要粉碎了它,被北青燁攔下了。北青燁不但不扔掉,還吩咐人裱起來,掛在他們臨時布置的新房內。
夜輕暖需要依仗北青燁和北崎的兵力在北疆翻盤,所以,她自然不敢惹這位新上任的丈夫,隻能壓下了怒意。
據說當日,夜輕暖和北青燁拜完堂後,北青燁便抱著夜輕暖進了新房。房門關閉,一直到第三日響午才打開。北青燁春風滿麵,夜輕暖連麵也未露。
又十日一晃而過。馬坡嶺蘭城大軍都無動作。
十日之後,夜輕暖才再度現身,一身水紅衣裙,做少婦打扮,身上珠釵琳琅,華美至極,與曾經昔日裏一身素雅緊身裝扮判若兩人。據說這是駙馬最喜歡的裝扮。
夜輕暖現身之後,和駙馬北青燁兵營點將。北疆統兵甚是恭敬,北疆一眾官員將領亦是表態,唯公主駙馬之命是從。
夜輕暖對一眾官員的態度甚是滿意,開始將北崎兵力和北疆兵力整合。分外順利。
又是十日一晃而過。
這一日,距離雲淺月跳下雲山萬年寒池已經四個月整。
雲山依然沒傳出任何消息。東海太子玉子書已經忍不住動用東海所有隱衛探查雲山下落,打算親自上雲山。因東海國土方圓萬裏,高山叢林層巒不計其數,即便他在東海生存多年,但也有手不能企及之處。另外,雲山避世,甚是隱秘,上官茗玥也特意隱藏,來去無蹤。所以,探尋雲山如茫茫大海撈針。
東海王大力支持玉子書舉動。雲韶緣和玉青晴也等不住了,跟隨玉子書一起尋找探求雲山蹤跡。玉子夕玉紫蘿,包括謝言,以及東海燕王府的人馬,都紛紛出動尋找。
東海皇室隱衛太子府隱衛燕王府隱衛,幾乎傾巢出動。
相對於東海的熱鬧,馬坡嶺的中軍營帳卻是一如往昔素寂。
南疆國舅因為一個月前和容景有一番敘話,所以,日日數著日子等著雲淺月的下落,直到數到了月底最後一日,他也終於坐不住了,擔憂地守在容景的中軍帳,請求見他。
容景命人傳出話,今日誰也不見
南疆國舅大感憂急,在中軍帳外走了好幾圈遛遛,前往顧少卿的營帳去找顧少卿。
顧少卿見到南疆國舅,隻臉色難看地吐出一句話,都四個月了,無聲無息,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怕是等之無望了。景世子是人不是神,還能如何國舅就讓他靜靜吧該如何便如何,就算他有什麼決定,也是我等阻攔不住的。
南疆國舅頓時頹然地坐在軟榻上,有些絕望地道:我曾經一直覺得,景世子這樣的男子,最該般配的便是景世子妃這樣的女子,佳偶天成。天下再找不出來第二人能比對他們。可是如今他頓了頓,這個天下啊,都已經到了這般地步,若是景世子放棄的話,讓我們世代守候了百年的慕容氏臣子的忠心情何以堪讓天下百姓的推崇尊敬和期待何處安放千萬子民的盛世啊,難道還能讓夜氏繼續下去即便夜輕染也有雄才偉略,他焉能拔除自家墳墓夜氏根基不被摧毀,陰暗不被摧毀,何以安天下
國舅真是憂國憂民憂心顧少卿看著他,冷靜地對他道:天下不是一人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景世子的心何處安放都已經顧不得,又如何還能顧及天下子民的心有時候人心大了,可以裝下整個天下,人心小了,也不過隻能裝著一個人而已。
南疆國舅閉上眼睛,老淚流了下來,可是我不甘心啊慕容氏一眾朝臣,數代隱匿尋找,終於找到後主,擁護他收複天下。眼看江山在望,可是卻他哽咽不能出聲,慕容氏老臣,多少代人的信仰和遺命,若是失去的話,何以安活
無非都是一條路而已。你們既然曆代效忠慕容氏,無非是為的慕容氏承襲王脈的那個人而已。他好的話,你們忠心不二,跟著他好就是。他差,你們也忠心不二,跟著他差就是。他生,你們忠心不二,跟著他生就是。他死,你們忠心不二,跟著他死就是。擺在你們麵前的,無非是一條路,他如何,你們如何就是了。這又有什麼可憂急和頹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