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這輛馬車極其寬敞,裝載了許多東西,還坐了三個人,依然能夠讓三個人平躺。
雲淺月上了車之後,倚著車壁閉上眼睛,聽著車軲轆壓著路麵的聲音,知道離軍營漸漸遠去,任不舍一寸寸蔓延。細想起來,她和容景這麼多年聚在一起的日子極少。以前一年之內見麵的次數掰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最幸福膩在一起的日子,其實也不過是她啟動鳳凰閣失憶到大婚之後這一段時間,短短一年而已。
以前若即若離,或者幹脆分離,不覺得什麼,可是如今卻如從身體裏抽絲一般地痛。
玉子夕和羅玉能感覺雲淺月難受的情緒,二人大眼瞪小眼地瞅著她,瞅了一會兒,羅玉實在看不下去了,湊過去挨雲淺月坐下,對她勸慰道:離開一段時間而已,算得了什麼你又不是不回來了到時候你們膩在一起的時間長著呢。
雲淺月閉著眼睛不睜開,淡淡道:能回來嗎還不一定。
羅玉不屑地撇撇嘴,不就是個生生不離嗎幾千年前雲族那個弄出了生生不離的人是個女人,你也是個女人。不一定就比她差了。更何況華王叔姑姑子書哥哥還有那個爛人上官茗玥,都在東海呢他們數日前還請了九仙山的師祖和高僧道士,說一同鑽研助你擺脫生生不離。這麼多人幫你,哪裏會解不了個破毒
雲淺月睜開眼睛,偏頭看著羅玉,爹和娘他們這些日子原來是操勞籌備這個了
可不是嗎羅玉對她翻了個白眼,你明令禁止他們不準和姐夫通信,不讓他們暴露你,他們不敢惹你,躲著姐夫了。也不想你沒命,這些年一直研究著,如今據說弄出了好幾個方法,隻等著你前去實驗了。
雲淺月道:如果解了生生不離,這個害死人的毒,讓它永遠消失。
羅玉點點頭,咬牙切齒,如她中了毒一般,對,讓它消失個幹淨。
雲淺月難受的感覺褪去了些,這些年,她想盡辦法,好藥吃了不知凡幾,卻是都奈何不了生生不離,她是真的已經再沒心力,啟動鳳凰劫後,就交給上天來決定了。但終究還是心的選擇大於一切,她與容景,注定是夫妻。
玉子夕,你不是會講故事嗎給我們兩個講故事吧羅玉不想讓雲淺月再胡思亂想,再加上她本來就是個待不住的人。
玉子夕閑閑地瞥了她一眼,身子躺在車廂上,不講。
好哥哥,講吧羅玉用手撓了撓他的臉,否則我們這一路得悶死。
如今你認我是你哥哥了玉子夕揚眉。
你本來就是我的哥哥嘛早了我那麼一會兒出生。羅玉道。
玉子夕哼了一聲,早了你一會兒出生我也是哥哥。話落,他談條件,你以後必須見了我都叫我哥哥。否則我寧可讓你悶死也不講。
羅玉撅起嘴,掙紮了一下,讓步道,好吧
二姐姐作證。玉子書看向雲淺月,見她挑眉,他笑嘻嘻地道:你可是東海國的二公主。皇兄與你說了吧東海華王府,姑姑和華王生有一女,自小出外學藝,父王封為二公主。雖然誰也沒見過二公主,但你可不是去做客,而是回家了。到了東海,就是二公主。我們可就叫你二姐姐了。
對是二公主,菱鈺排第三,我排第四。羅玉立即抱住雲淺月的胳膊道:我們幾個人,你見了子書哥哥,洛瑤大姐姐,還有她看了玉子夕一眼,還有子夕哥哥以及我。就沒有見過菱鈺吧她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小黛玉病西施,所以沒有福氣跑出來,日日養在宮裏灌湯藥。
雲淺月點點頭,嗯了一聲。
怎麼覺得你沒有以前有趣了羅玉見雲淺月提不起精神,有些抑鬱,見她又不語,對玉子夕催促,快說點兒逗笑的,一定要比那個冷邵卓講得好。
玉子夕點點頭,他自然不會如冷邵卓一般講黃段子,於是說起民間趣事兒以及這些年他遇到有趣的事兒來。他自小被玉子夕教導,除了玉子書給他安排的課業外,對他幾乎是放縱。所以,東海本來就人傑地靈,名士風流,他每日做完課業就會溜出宮外和那些京中子弟打成一片。有趣的事情自然也是極多。
馬車靜靜走著,因為玉子夕有趣的故事,變得輕鬆了許多。
雲淺月盡量讓自己不那麼想容景,既然這一步路已經被逼著走到了這裏,她必須義無反顧地走下去,麵前即便是懸崖,她也必須跳,否則後麵是深淵,她沒有回頭路。
兩個時辰後,馬車來到蘭城外三十裏地處。
青泉勒住馬韁,回身詢問車廂內的人,世子妃,前麵三十裏就是蘭城了,咱們就這樣不隱蔽的去嗎萬一被天聖皇帝扣押住的話怎麼辦
無礙你繼續走吧雲淺月聲音平淡。
他敢攔住我們持有東海的手書和令牌他若是不想東海子書哥哥興兵的話,最好放我們過去。羅玉不以為然,有強大的後盾在,她看起來像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絝子弟。但的確也是有能讓她囂張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