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瞥了他一眼,到也沒打算真關他進暗室,看向西暖閣,眸光清幽地道:我最大的優勢,不過是仗著她對我之心罷了,這沒有什麼可拿來比較和炫耀的。話落,他收回視線,靜靜地道:就這樣吧如今她近在眼前,想了我能看到她,總比見不到要好。
墨菊翻了個白眼,悄聲道:公子,主母身上可還有生生不離呢,您別忘了,都這等時候了,得抓緊機會在一起,可別浪費時間。
容景本來要去夠茶盞的手一頓。
屬下可提醒公子了啊,您可別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人都回來了,再軟化軟化嘛,別的女人您下不去手,主母可是您的女人,多欺負幾次有什麼關係嗯,就這樣,屬下先下去了。墨菊見容景臉色變幻,被他說動了,覺得十二星魂商量了一下午得出的辦法算是沒白商量,他完成了任務,丟下一句話,溜了出去。他可不能讓主母知道他給公子出主意,遭了記恨,等人家好的時候,事情敗露,受苦的還是他。墨嵐等那些人,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都讓他出頭。他這個十二星魂之首坐得也實在和老媽子差不多。
屋中靜了下來。
容景靜靜地坐著,許久,見西暖閣的燈熄了,他忽然站起身,走出了房門。
院中,淩蓮和伊雪剛從西暖閣出來,關上房門,回身就見到容景站在東暖閣的門口看著西暖閣的方向,夜色下,月牙白錦袍泛著清華月光,她們齊齊一愣,對看一眼,又齊齊向西暖閣屋內看了一眼,須臾,隔著距離對他一禮,如墨菊一般,似乎傳遞了某種信息,之後又悄悄對他吐了吐舌頭,退了下去。
容景心中微微凝聚的鬱氣揮散了些,收回視線,揉揉額頭,不由失笑。
果然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容景在門口站了片刻,放下手,步履不緩不慢地走向西暖閣。不多時,來到西暖閣門口,他伸手去推房門,房門不動,顯然是從裏麵插著,他不緊不慢地拔掉頭上的白玉簪,在門縫處輕輕一勾一拉,裏麵的門栓應聲而落,發出響聲,他伸手推開了房門。
入眼處,隔著珠簾,人在帷幔內躺著,顯然已經睡下。
容景站在門口看了片刻,掩上門,抬步走了進來。不多時,來到床前,自然地脫了外袍,挑開簾帳,見雲淺月身子朝裏側躺著,偌大的床榻,她裏外兩側都留出一大片空間,他掀開她的被子,貼著她躺了下來。
雲淺月仿佛無知無覺,呼吸均勻地睡著。
容景想伸手去抱她,手伸到一半又撤回,靜靜地看著她。
夜色漸漸深了,總兵府分外靜寂。
子夜時分,雲淺月忽然睜開眼睛,轉過身對容景道:你還不睡還要盯著我看到什麼時候
容景眸光動了動,聲音低啞,吵到你了
雲淺月輕哼一聲,半絲醒來的睡意慵懶也無,不言而喻,她自然一直沒睡。
容景看著她微微不好的臉色,似乎有什麼明白了,垂下眼睫,低聲道:我擇席,睡不著。但又想你,不想分房。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擇席雲淺月看著他。
容景勾了勾嘴角,低聲道:以前我都是抱著你睡,在哪裏都能睡著的。如今他頓了頓,看著自己僵硬的身子和規矩的手道:如今怕你惱了我,不敢再欺負你,自然睡不著的。
雲淺月看著他,想著他可真是可真是好
離開這一個多月,那些傷痕累累,那些冷漠無主,那些麻木心死,如今如刻在心口上的痕跡,即便有些事情他說出來了原因,或者沒說出來她也了解了猜測到了原因,沒有誰對誰錯,但也難以一時間解開心裏的砍,她終究是個女人,終究小心眼,終究還是忍不住想和他鬧脾氣,可是這樣的時間他明擺著都不留著她再適應。
容景看著她臉色變幻,一聲不吭,但不錯過她的表情。
你愛睡不睡,反正我要睡了。許久,雲淺月重新翻過身,背著他,閉上眼睛。
她剛閉上眼睛,容景忽然坐起身,下了床。須臾,伸手將她從床上抱起來,見她又睜眼看著他,他低聲道:還是去那個房間睡好不好
毛病多雲淺月說了他一句,到沒反對。
容景似乎笑了一下,眸中乍然暖如春水,抱著她抬步出了房門,夜色涼如水,他卻沒感覺半分涼意,回到東暖閣,將她放在床上,他躺了下來,將她攬在懷裏,這間房間頓時暖了起來,他語氣微微有些孩子氣的得意,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是,我舍不得你,你就可著勁的欺負吧雲淺月已經生不起怒意。
容景將她緊緊抱了抱,懷中的嬌軀溫暖,觸手碰觸的絲錦軟袍也隔不住溫軟的觸感,他忍不住將手滑進她睡袍內,碰觸她的肌膚。
溫涼的指尖一如從前,帶著絲絲灼熱,似乎要燙燒人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