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內殿,玉紫羅走到雲淺月床前,似乎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隨即撇撇嘴,伸手按在了她的手腕上。她雖然是一國公主,但自小跟隨玉青晴身邊散養著,玉青晴雲韶緣以及二人相交的自然都是非凡之輩,所以,她從小到大至今,也是博聞識廣,對各方麵都有所涉獵,尤其是醫術和毒術方麵,她喜歡毒術,喜歡弄一些毒蟲來養,但醫毒本是一家,她毒術好,醫術自然也不會差了。
雲離雖然知道這個小公主不像外表那麼性子野,一無是處,但她貪玩成性,所以,如今見她像模像樣地給雲淺月看脈,也不抱太大希望。
冷邵卓則不同,畢竟他是真正的世家嫡子,孝親王府能立世,自然不是軟柿子,自小他受孝親王的熏陶,對各國人物和風雲都比雲離了解得深,被東海公主和華王散養的孩子,自然不能小視,所以,他緊緊盯著玉紫羅。
玉紫羅的手按在雲淺月手上開始,一張臉便不停地變幻,一會兒黑,一會兒白,再不見她尋常的樣子。
雲離和冷邵卓都不敢打擾她,大氣也不敢出,臉色跟著她臉色變化。
過了許久,玉紫羅放下手,喃喃道:怪不得呢
你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冷邵卓盯著玉紫羅。
玉紫羅看了二人一眼,黑著臉沒好氣地道:種了一種幾千年前的奇毒,叫生生不離,若是不嫁給那個與她同種植的人,就是天神降世也救不了她。話落,她惱怒地道:容景那個混蛋,他若是早說她中的是這種毒,小爺何必跑這裏來糟蹋自己,打死也不來,更別說嫁給夜輕染聯姻的狗屁事兒了。
雲離和冷邵卓麵色齊齊一駭,對於她一個女兒家習慣將自己口稱小爺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和諧了,滿腹心思都在她說出的話上。但他們到底是有了心裏準備,雖然容楓未曾細說,但這些日子他們也是隱隱知道她種了這樣一種非夜輕染不可的毒,但乍然聽到生生不離的名字,還是難掩心裏的翻江倒海。
生生不離
和夜輕染一起中的生生不離
冷邵卓到底是先冷靜過來,對黑著臉的玉紫羅輕聲試探地問,皇上救了她一日夜,難道沒解除
解除玉紫羅翻了個白眼,嗤笑道:據我探她的脈,她這是毒發的開始。夜輕染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暫時抑製了她的毒發。話落,她冷哼道:不過不是你們想的那種男女脫光了行周公之禮的辦法。
她一個女子說出來這種事情,半絲難為情也無。
冷邵卓和雲離雖然麵皮比她薄一些,但此時也不是難為情的時候,二人隻在意她口中那毒發的開始幾個字上,本就全無臉色的臉上更是添了一層灰色。
別杵在這裏了,跟兩個僵屍一般玉紫羅起身站了起來,對二人橫了一眼,她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本公主也不在這破皇宮待著了和她搶人了,嘔心得慌話落,她出了內殿。
雲離立即跟了出去,公主,你能知道她中的毒,難道就真沒有別的解法
玉紫羅瞪了雲離一眼,要有別的解法輪到我站在這裏容景那混蛋早就給解了。
雲離想著也是,再次灰敗了臉。
不過也不一定,誰知道他這些日子在琢磨什麼呢沒準開天辟地真讓他整出點兒什麼能讓她不嫁給夜輕染起死回生的事兒。玉紫羅話音一轉,裙子隨著她搖曳了一下,她嫌棄裙擺囉嗦,彎下身,三兩下就將裙擺多餘拖地的那塊布給扯了下來,頓時好好的錦繡羅裙成了不倫不類的裝扮,她踢開了腳上的繡花鞋,用腳在地麵上踢踏了兩下,方才覺得沒了束縛,放鬆舒服了,臉上陰雲一掃,大吐了一口氣道:小爺這些日子憋屈夠了,再不用在這破皇宮待著了。
她自小就不喜皇宮。
雲離和冷邵卓看著她,實在沒有她的好心情,但對於她口中的話,還是聽進去了。想著景世子若是真有辦法,又怎麼會將她借由上官茗玥送進宮來如何能真有辦法雖然他們一致跟隨容楓主張立後,但還是私心裏對那個人有些期盼的,畢竟雲淺月的心是向著他的,他們不希望她不幸福。
但是比起不幸福,他們更希望她活著。
玉紫羅直起身看了二人一眼,撇撇嘴,換回了做羅玉時的做派,大步出了榮華宮。
紫羅公主,你懂醫術,留在這裏吧萬一月兒冷邵卓喊住玉紫羅。
玉紫羅頭也不回,不是有夜輕染嗎我留在這裏管什麼用難道還讓我留在這裏搶了夜輕染那一塊破布,要不是幫容景,小爺才不要。
冷邵卓心裏雖然也明白她是來攪局的,但還是道:你既然受了景世子之托前來這裏,怎麼能趁她的毒剛開始發作就一走了之,你
玉紫羅不耐煩地怒道:你囉嗦不囉嗦我就幫他來這裏住兩日而已,他的女人自己有本事就奪回去,沒本事活該,他隻能算著了。又不是小爺的女人,小爺憑什麼在這裏累死累活還受窩囊氣
冷邵卓頓時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