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乍聞驚喜(2 / 3)

她是不是有消息了容景打斷他的話,聲音隱隱壓抑著情緒。

墨菊一怔,訝異地問,您怎麼知道

容景眉眼瞬間如盛開了的煙花,璀璨得刺眼,大約是極喜,身子驀地僵在原地,表情也定格在這一瞬。

多少日夜孤枕難眠,多少日夜心心念念,多少日夜擔驚受怕,多少日夜期待變成絕望,多少日夜等待得幾近崩潰,多少日夜怕她萬一不回來,他該怎麼辦

如今她終於有消息了

終於有消息了

這一刻,誰也體會不到他的心情

他曾經對她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當做三百六十五年來過,每一天就是一年,他和她會在一起千年萬年,天長地久。

可是這半年裏,他恨不得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恨不得一天不是一年,半年一百八十多天,他過了一百八十多年,每一天都如在苦海中煎熬,終於體會了度日如年的說法。

公子,您你不是高興得傻了吧墨菊上前一步,試探地喊了一句。

容景仿若不聞。

墨菊又上前一步,伸手戮了戮他,見他還不動,他有些傷感又憂心地歎息道,公子啊,您這半年來,是有些傻氣,如今這模樣,更是傻氣,主母若是回來看到你這個樣子,屬下擔心她怕是不要你了

容景回過了些神,似乎極力壓製著情緒,但聲音還是控製不住地輕顫,她如今如何了什麼時候回來

墨菊見容景如此模樣,有些心疼,也不敢再與他拿這件事情開玩笑,主母離開,生死未卜這麼半年來,不止公子日日盼著,擔驚受怕著,他們跟在公子身邊的這些人也是日日盼著,擔驚受怕著,甚至是整個墨閣,整個馬坡嶺大營,整個臣服於公子的子民們,都期盼著。幸好蒼天不負他們的期盼。他正了顏色,低聲道:屬下剛剛得到東海的消息,說玉太子去了雲山,但被擋在了雲山外,不過得回一個消息,說上官少主和主母安然無恙地從萬年寒池下出來了,就是目前還在雲山的雲宮內昏迷不醒著。

她的毒是不是解了容景輕聲問。

定然是解了那樣的毒,若是不解的話,主母怎麼可能活著出來墨菊想著公子腦子真是被主母折磨得不靈光了。

容景忽然仰頭看天,臉上是從來未曾出現的感激神情,喃喃道:蒼天厚待容景。

墨菊看著容景,想著也不怪公子得到主母的消息如此神色,他在公子身邊,是親眼看著他這半年來其實是在靠著一口氣苦苦地支撐著,如今乍然得到消息,焉能不喜連他得到消息的時候,都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生怕做夢不真實,抓著東海來的那名隱衛問了好幾遍,直到將那隱衛問得無奈,他才相信是真的,急忙回來告訴公子。

許久,容景從天空收回視線,神色鎮定了幾分,問道:說什麼時候會醒來嗎

據說主母和上官少主從萬年寒池下出來的時候是月前天狗食日的時候,到如今算起來也有一個月了。據東海玉太子身邊來的隱衛說,雲山掌刑堂三長老說主母和上官少主月餘應該會醒來,但他們如今靈力不及主母,也不敢保證時間是否會更長些。墨菊立即道,總之主母肯定是無恙了,公子不必擔心了。

容景點點頭,低聲道:她活著就好

墨菊也想著主母活著就好,她活著,許多人都能活,她若是真出事,許多人都活不成。

你去將玉太子那名送信的隱衛叫來,我親自問他。容景看向東方,又對墨菊吩咐。

公子,那名隱衛從東海奔波來,累得昏過去了,屬下將關於主母的所有消息都問出來了,您有什麼問題,問屬下吧。墨菊想著不愧是公子,連主母的半絲消息都不放過。

容景蹙眉,絲毫不憐惜地道:昏過去就潑醒他。

墨菊嘴角抽了抽。

容景轉身進了中軍帳,步履一改半年來的沉重,恢複了往日的輕緩優雅。

墨菊想著做隱衛的都是命苦的,那位仁兄隻能留待日後玉太子慰勞他了,他不是自己弟兄,為了公子,潑醒就潑醒吧轉身去了。

容景進了中軍帳後,站在桌案前,看著桌案上的那盆並蒂牡丹。

這一株並蒂牡丹正是曾經榮王府紫竹院那一株,當時雲淺月特別喜歡,日日為它澆水剪枝。後來她要將紫竹院的牡丹移去皇宮,他料準了,先一步移出了這株牡丹,她半年前離開馬坡嶺,他便將這株牡丹挪來了軍營,眼看著牡丹一日比一日枯萎,就如她的生命在一點點兒的消逝一般,在她全部枯萎的時候,他已經絕望。沒想到一個多月前日食前一日,它忽然從底部發了芽,這株牡丹,曾經被夜輕染掌風所傷,被她用靈力救了回來,與她的氣息是有些關聯的,所以,它重新長出新芽,他才敢那麼肯定地對夜輕染說她還活著。

但是一株牡丹,一株新芽,終究代替不了她真實活著的消息。

他這一個月來,依然是日日惶恐不可終日,日日期盼夜不能寐,心裏真的成了望夫石,隻望著雲山的方向,盡自己平生所有的意誌力控製自己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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