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眸光掃了一圈,淺淺一笑,放下了簾幕。
這時,外麵忽然爆發出一片歡呼聲,緊接著,藍顏花如雨點般地照著馬車砸下。車棚頂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
雲淺月一怔。
玉子書看著她笑道,馬車若是被砸壞了的話,雲兒要賠我。
看看二姐姐多受喜歡。玉子夕嘖嘖了一聲,當初哥哥第一次出府,不過如此。
拈花惹草你別忘了在天聖孤枕難眠的姐夫羅玉從自己想事情中抽回魂來,提醒雲淺月。
你什麼時候成了姐夫的奸細了玉子夕看著羅玉。
羅玉用鼻孔哼了一聲,我不過是看他一個人被扔在天聖可憐。
玉子夕嗤了一聲。
雲淺月想起擲果盈車的典故。在天聖,即便是容景外出,也不會得到如此對待。這是一種真正的繁華,讓東海生活的百姓民風開放,風流如許。她輕聲道:天聖有朝一日也會如此國富兵強,百姓安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玉子書一怔,須臾,微微一笑。
上官茗玥撇嘴,輕狂地道:天聖如今那個烏七八糟的樣子,要想如此繁華,還不得百年
十年足矣。雲淺月道。
上官茗玥看著她,那也要你能活著才行,你若是死了,估計一年繁華也沒有。
雲淺月臉色一黯,沉默下來。
玉子書伸手拍拍雲淺月肩膀,溫聲寬慰,一定會有辦法的,雲兒,你要有信心。想想你以前,什麼都難不倒你不是嗎
又活了一世,怎麼能一樣雲淺月垂下眼睫,淡淡道:希望吧
我們都會陪在你身邊,你必須要有信心,哪怕這麼多年都沒找到解法,但也總會有解法的,你自己若是沒有信心的話,又有誰能幫助得了你這個道理你該是最懂得的那個人。玉子書心疼地道。
雲淺月點點頭。
上官茗玥看著她提不起力的模樣,板下臉,沉聲道:將你這副樣子收起來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盡在掌控嗎那個破東西又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人做的而已。你也是人。還怕了它
我的確是怕的,你有辦法消除我的怕嗎雲淺月也看向他。
上官茗玥話語一堵,須臾,不可一世地道:我就不信世間有什麼解不了的東西。
雲淺月淡淡道:我以前也覺得世間沒什麼是解不了的東西,可是如今
如今你不過是太在乎姐夫了,才會害怕。玉子夕道。
雲淺月想著她的確太在乎容景了,在乎到真的怕。那是一種根植在骨髓,種植到骨血的感覺。就像容景所說,他不敢賭來世,她其實也不敢賭。活著總能在一起,慢慢長長的一世,可以一起渡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是死了呢便什麼也沒有了,一切都化為了虛無。
上官茗玥嫌惡地瞥了雲淺月一眼,坐著的身子忽然起來,伸手去挑車簾子。
喂,你要做什麼羅玉拉住他。
懶得看見她這副死樣子煩悶死人,不知道那個笨蛋怎麼眼神不好找了這麼個女人。上官茗玥扒拉開羅玉的手,就要跳下車。
你去哪裏羅玉快速地抓住他不放,不滿地道:你既然和我姐夫是那什麼兄弟她想說什麼,忽然問,你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屁個兄弟,我和他沒關係上官茗玥不客氣地打向羅玉的手。羅玉受不住,立即將手鬆開了。他跳下了車。
羅玉瞪著上官茗玥,惱怒地道:什麼人啊這是,破脾氣哪有姐夫脾氣好
姐夫脾氣好玉子夕翻了個白眼。
羅玉一噎,他們都領教過容景的脾氣,不過這位是囂張不可一世都在表麵上,而那位藏得不顯山不露水。她扁了扁嘴角,問玉子書,子書哥哥,你說他幹嘛去了
去後麵自己的車裏坐了。玉子書笑道。
怪脾氣羅玉罵了一句。
他也是擔心雲兒從他得到景世子的請求,下了雲山之後,一直暗中想辦法。好不容易被他想出一個辦法,雲兒卻不買賬,讓他功虧一簣。回來東海這些時日,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了九仙山,幾日前,他竟然為了給你試驗,偷偷對自己下了雲族禁術,若非九仙山的師祖和華王叔發現得及時,他如今怕是一條命都丟了。玉子書解釋。
羅玉頓時唏噓一聲,他這麼好心
玉子夕也訝異。
玉子書看著雲淺月,溫聲道:骨血相連,自古以來不是一句玩笑話。他和景世子是雙生子。嘴上說他不順眼,就如雲爺爺總是罵你一樣。
雲淺月點點頭,我明白的。
所以,別人都以不同的方式幫你,擔心你,緊張你,你沒有理由不相信自己。對不對玉子書詢問。
雲淺月一笑,陰雲散開了些,輕吐了一口濁氣,對
玉子書見她神色寬鬆了些,也微微寬下心,不再多說。
羅玉繼續剛剛的話題,拉著玉子書衣袖好奇地問,他到底是哥哥還是弟弟
玉子書搖搖頭,我也不知。
羅玉噘嘴。
玉子書溫聲道:即便是哥哥還是弟弟又如何榮王府隻能有一位世子,燕王府隻能有一位小王爺,謝丞相府隻能又一位公子。就如當初雲王府隻能有一位世子,南梁隻能有一位太子一樣。身份自小便定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