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露雖然人小,但不傻,見雲淺月如此,立即將好奇心和所有準備的一大堆問號都壓下,連忙起身站了起來,小主,一會兒花落哥哥看不見我,知道我跑來找你,一定會收拾我的。我得走了。
雲淺月看著她小心的神色,對她擺擺手道:去吧順便告訴花落,查一下四皇子回天聖之事。
風露本來要離開,聞言頓時垮下臉,小主,你害我。這不是明擺著告訴花落哥哥我來你這裏了嗎小聲道:你說了沒什麼事情吩咐的。
哦,如今剛想起來了。雲淺月無辜地道。
風露憋屈著小臉,應了一聲是,如來時一樣,貓一般地溜了出去。
雲淺月看著她小身影消失,眸光染了一絲笑意,須臾,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訓斥的聲音,她笑著搖搖頭。若是花落等人真不讓她來,她如何會來得了明明就是那幾個人將她推出來探聽情況的,隻有她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想到此,又想著到底這樣的純真是值得嗬護的,她生來便沒有這樣的東西。
一切不過都是偽裝罷了。偽裝得久了,早已經分不清自己是真活著,還是為了偽裝做戲而活著。總之,不過都是活著而已。
容楓看著雲淺月眸光漸漸染上傷色,心下一歎。
第二日,三軍休整,一切太平。
第三日,祁城安靜,未有出兵的動態,馬坡嶺一切如常。雲淺月從來到之後,接手帥印,但並未召集將領議事。天聖軍中的將領私下議論,猜測她的打算。
第四日,馬坡嶺彌漫了幾日的血腥氣味終於消散,似乎幾日前那一場大戰了無痕跡。祁城依然未有出兵動態,雲淺月同樣未有軍令下達,亦未議事。
恍惚地讓人覺得,沒有兩軍對壘,安靜得幾乎忘記這是打仗,忘記有戰爭在身。
第五日,天色轉陰,下起了濛濛細雨,祁城的城牆和馬坡嶺軍營籠罩在雨中。這春雨來得綿柔,將軍隊的鐵器和肅殺平添了幾分柔情。
當日夜子時,探兵來報,祁城有了動靜,兵發馬坡嶺。
五日的安靜終於被打破。
雲淺月收到探兵的稟告,靜靜坐著,恍若未聞。
容楓坐在一旁,看著雲淺月,這五日來,她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端著一杯茶靜靜地坐著。令他這個在她身邊日日看著的人,也猜不出她心中所想。
將軍景世子出兵了外麵探兵沒聽到應答,又大聲喊了一聲。
雲淺月靜靜坐著,並未應聲。
容楓起身走出去,挑開大帳,見到一眾將領已經聞風趕來,聚在了中軍帳外,他溫聲道:知道了,眾位稍安勿躁,一切聽軍令。
眾人知道容楓與雲淺月關係近,某些時候,他代表的就是她,齊齊應是。
夜輕暖問詢趕來,她畢竟是女兒,除了容楓外,比別人少一些顧忌。挑開大帳,直接走了進去,見雲淺月端著茶坐在那裏,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她一怔,喊了一聲,雲姐姐
雲淺月抬眼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夜輕暖走到她身邊,抿了抿唇道:雲姐姐若是顧念與景世子的一番情誼,不忍出手,派我前去吧
雲淺月挑眉,靜靜地看著她。
夜輕暖忽然覺得在這一雙眼睛靜靜的注視下,她被看了個透徹,她臉色變幻了一下,堅毅地道:雲姐姐,你可能知道我是喜歡景世子,但是我也清楚自己姓夜。無論是百年前始祖皇帝欺世盜名盜國盜家對不起慕容氏,但是百年後,姓夜的子孫兒女也不可能拱手讓他收複河山。
雲淺月忽然笑了一下,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便領兵迎戰吧話落,她從竹筒裏抽出一支令箭遞給夜輕暖。
夜輕暖伸手接過,恭敬地行了個軍禮,拿著令箭走出了中軍帳。
雲淺月放下茶杯,閉上眼睛,靠在了軟榻上。
夜輕暖在外麵說了一句什麼,一眾將領齊齊領命,隨她而去。
容楓轉身走回了大帳,看著雲淺月,輕聲道:月兒,我以為你會出兵。
雲淺月閉著眼睛不睜開,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地道:給她一個機會。
容楓沉默下來。
中軍帳靜靜,外麵隱隱傳出夜輕暖的點兵聲,不多時,夜輕暖去而複返,對雲淺月請命,雲姐姐,我想求容楓世子一用,與我一同出戰,蒼少主隨雲姐姐一起留守營地。
雲淺月睜開眼睛看向容楓,容楓對她點頭,她道:好
夜輕暖似乎對外麵的蒼亭說了一句什麼,蒼亭應了一聲,她腳步走遠。
容楓轉身走了出去。
不多時,蒼亭走了進來。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重新閉上了眼睛。蒼亭走過來,距離她不遠不近的距離坐下,並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
大帳內靜靜,外麵步兵騎兵離開營地的聲響。
半個時辰後,遠方傳來震天動地的鑼鼓和喊聲,蒼亭出聲詢問,不出去看看
勝負已分,何須去看雲淺月淡淡道。
蒼亭眸光動了動。
一個時辰後,外麵傳來探兵興奮的大喊,將軍,公主大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