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然望著夏芝的背影，也替她高興地笑了起來。
待到夏芝進入房間後，煙然這才一點一點收回視線，她的笑容也開始漸漸消失。
她望著夜晚的大海，打開落地的玻璃門，步入陽台。
海風輕拂，但卻無法撫平她複雜的心情。
不知在陽台上站了多久，她輕輕歎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進入室內。
可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她和站在隔壁陽台的他，再一次，四目相對。
目光與目光的交彙，幾乎是在刹那間迸裂。
煙然怎麼樣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選擇普通套房，還在她的隔壁。
不過想來也是，這煙島都是他的，更遑論一個度假村？他想住在哪裏，就能住在哪裏。
煙然收回視線，佯裝著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準備朝著室內走去。
可他低沉的嗓音卻伴著海風響起。
“對不起。”
這三個字，讓煙然的眸光瞬間發生了變化。
能讓莫厲蕭說對不起的人，恐怕隻有她了。
“沒能好好保護你，對不起。”
“沒能無條件信任你，對不起。”
“沒能在你愛的我時候恢複記憶，對不起。”
莫厲蕭的手掌緊握欄杆，強忍著想要翻越過去，將她擁入懷中深吻的衝動。
他的每一句都是發自肺腑。
煙然不是傻瓜，也不是木頭，當然感受得到他的真情實感。
她皺著秀氣的眉，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舉動，她沒有看他，更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出聲道：“沒什麼可對不起的，我該說的都已經和莫少說清楚了。”
“真的清楚了麼？”他嗓音低沉，問。
煙然倏地望向他，皺著眉，反問道：“還不夠清楚嗎？”
“你真的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情緒失控？”
“……”
“你敢說你沒有一點感動？”
“……”
“你敢說你心裏真的一點都沒有我麼？”
“……”
他的三次疑問，她的三次沉默。
煙然緊咬著下唇，轉身進入室內的時候，道：“我情緒失控是因為憤怒，我沒有感動，心裏……更是一點都沒有你。”
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何種力量說出這一句話的。
當話語道出的那一刻，她的身子都止不住的在發抖，好似周圍所有的氧氣都被抽離，她就像是在一個真空的環境之中，無法呼吸。
煙然緊攥著拳，快步進入了室內，用盡全力合上了陽台的玻璃門，落鎖。
看似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幾個動作，卻是耗盡了煙然所有的力氣。
她靠著玻璃門，脊背抵在冰涼的玻璃上，順著玻璃門一點一點蹲下身。
皎潔的月光照入室內，灑在了她纖細的背影上，清冷、落寞、甚至是惹人心憐。
煙然並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還是沒能忍住翻閱了陽台，而他此時正站在她的身後，隔著那一道玻璃門，看著她的背影……
心疼，無以複加。
“該放棄了麼？”
莫厲蕭薄唇微啟，看到她如此不快樂，因他而難受，第一次有了放棄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