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兩人離開之後,陳一平和編劇組已經轉戰其他更便於直接進行劇本修改的地方,花了一個通宵的時間把劇本裏過分敏感的內容全都刪改了。交到鄧廷歌和魯知夏手裏的劇本已經是最後一個版本。故事說的盡是久遠和楊春霞的愛情故事,那位名為朱白華的翻譯家隻成了這個電影裏一個重要的配角。
“朱路……不對,朱白華。我還是以劇本裏的人物來稱呼他吧。他對久遠是什麼感情我們心裏知道就行,不能表露得那麼直接。“陳一平點了點自己麵前那份劇本,“現在我這邊算是把所有的情況都跟你們說清楚了。這電影的導演是我,製片也是我,我是一定要把它拍出來並拍好的。小鄧、知夏,你們的角色分別是久遠和楊春霞。目前對這個故事還有問題嗎?如果覺得接受不了或者有表演難度,立刻告訴我。”
兩人都搖搖頭。
“這個故事需要你們補很多很多課。”陳一平從抽屜裏抽出幾張紙,“先熟悉劇本,然後跟我說說你們對劇本的理解吧。這上麵列出來的書你們盡量都看看,有用處的。”
鄧廷歌接過那紙,發現是手寫的一份書單,另外還有一些文獻的名稱,都詳細地在紙麵上列明了。
“沒有問題那我這邊就走流程。知夏的經紀人已經知會過了,我一會兒會跟鍾幸說你的事情。”
陳一平做了個散會的手勢,但鄧廷歌逮著他問了個問題。
“朱白華誰來演?”
“嚴斐。”陳一平說,“原本歡世那邊塞了丘陽過來……你們認識丘陽吧?”
魯知夏:“當然知道啊!”
鄧廷歌:“……不知道。”
陳一平又點了支煙:“他還不錯。可惜太年輕了,和朱白華的年紀不符合。嚴斐你們都知道的,拍《瘦馬西風》男主角的那個,還拿了個最佳男主角的獎。”
鄧廷歌回去的路上又買了幾份八卦雜誌和報紙,草草翻了一遍,大概對陳一平提及的那兩個人有了點印象。他知道自己必須補課了:這種一問三不知的囧事發生一次就夠了,絕不能有第二次。鄧廷歌心裏仍舊存著有朝一日能再次站在話劇舞台上的希望,但他熟悉的圈子確實已經漸漸變遠。
回到鍾幸工作室又碰到鍾幸的助理在茶水間泡茶。水壺咕嘟咕嘟,姑娘跟他說別進去啊。“老板和方仲意在裏麵呢。“她說,“估計又要和好了吧。“
鄧廷歌身邊見過的同性情侶就那麼一對,縱使反複折騰得讓人無語,他也按捺不住好奇。
“他們常常這樣嗎?”鄧廷歌問。
助理一副滿懷八卦但說不出來的悲憤模樣:“算是常常了。老板心很軟,方仲意來道歉幾次就會原諒他啦。哎別問我,我不能再說了。你去翻《娛樂八點檔》去年第17期和今年年初的第9期就知道了。”
鄧廷歌:“……厲害。”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鄧廷歌這次終於喝到了泡好的茶。沒等助理端茶進去,方仲意先走了出來。他抬頭看到走廊上的兩個人,顯得有些驚訝。鄧廷歌同時也想起那次他和鍾幸爭執的過程。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方仲意說:“你的傘我放在前台了。謝謝你。”
“不用謝。”鄧廷歌見他全身還是帶著水汽,但精神已經好很多了,“你沒事吧?”
“沒事。”鍾幸走出來,靠在門邊慢悠悠地說,“走吧,我有空再找你。”
他的精神也很不錯。
方仲意回頭看看他,眼裏帶著點說不清的依戀。
“先回去。”鍾幸放輕了聲音說,“洗個澡,吃個飯,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