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秦商陸把手機放到耳邊喂了聲。
陸朝顏也不跟他客氣，直言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
小丫頭鬼精鬼精的居然還有問題請教他？
秦商陸倒想聽聽了，嗯道：“你說。”
“假設我現在身處狼群裏，身邊都是狼，其中有兩頭狼勢均力敵，我有一個機會殺死其中一頭。可要是殺了它，另外一頭就會一家獨大，有機會統領這個狼群，我就會成為刀俎上的魚肉。若是不殺，可以讓它們互相殘殺，但最後不管誰贏，都將統領這個狼群，轉而吃掉我。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陸朝顏舉了一個例子。
秦商陸一聽就懂了，小丫頭這是現在有一個機會對付陸家其中一位有能力的人，但又怕造成另外一個有能力的人一家獨大。若是放任他們互相殘殺，又怕最後不管誰贏，自己都很難再撼動對方，還有可能被對方擊殺。
的確是個難題，怪不得小丫頭舉棋不定了。
“會下棋嗎？”秦商陸沒有先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
陸朝顏唔了聲：“會一點。”
“那知道下棋最重要的原則是什麼嗎？”秦商陸又問。
“要有耐心。”陸朝顏回道。
她小時候耐心不足，外公就用下棋來磨練她的耐心，沉澱她的浮躁。
“不對。”秦商陸揭曉答案：“是要有走一步看三步的遠見。”
走一步看三步……
外公倒也是常常這麼教育她，可這跟她請教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陸朝顏迷糊了：“什麼意思？”
小丫頭難得有犯迷糊的時候，秦商陸都能想象的到小丫頭此時的表情，肯定很可愛。
他唇角不自覺的勾起淺笑，倒回了她剛才問的問題上，給出了他的答案：“如果是我，我會選擇坐山觀虎鬥。”
這就是選擇讓兩頭狼自相殘殺了。
陸朝顏也傾向於這個選擇，然後沒等她說話，又聽他說道：“其實這兩個選擇，都有一個關鍵點，那就是時間。從一家獨大到成為狼群的統領者需要時間，互相殘殺後成為狼王也需要時間，兩者比較，後者需要的時間更長。而它們內鬥消耗的時間，就是你的成長時間。待他們兩敗俱傷之時，你再亮出利爪同時將它們擊殺，那你就是狼群裏最有能力的那一個，也就是未來的狼王。”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陸朝顏恍然大悟，眼底的迷糊褪去，又恢複了之前的清明，如果秦商陸此時在她麵前的話，就能看到她一閃而過的狡黠。
“我懂了，謝謝你，秦商陸，你果然很厲害。”他的耳邊第一次響起她輕快的笑聲，像風吹動了風鈴的聲音，清脆悠揚。
果然？
這個詞取悅了秦商陸，他唇邊的淺笑更濃，原來在小丫頭眼裏，他本來就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所以她才會來請教他。
他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為自己是個厲害的人感到慶幸，因為他很厲害，她才在遇到難題的時候依靠他指點迷津。
陸朝顏心裏豁然開朗，就沒空跟他說話了，最後問了句：“你的電話是多少？我還沒有你的號碼呢，隻能打阿魏的。”
敢直接問他要號碼的人，小丫頭也是第一個。
他對她總有莫名其妙的縱容，從第一次開了頭之後，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他明知道這樣縱容一個人不好，卻忍不住想一錯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