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什麼。”穆暖曦低低地道，真實的回答她沒辦法給他，可是她也編不出一個虛假的回答，於是也隻能這樣說。
他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她，那雙漆黑的眸子，閃過著無法言喻的複雜。
愛恨交織，無奈而可悲。過了這麼多年，他才發現，原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對她的感情，但是其實並沒有，其實一切，還在原點。
兜兜轉轉了這麼多年，結果想要抓住的，卻始終都沒有抓住。
“你說，如果我們重新開始的話，那麼我的心中，始終會有一根刺是嗎？”他突然道，聲音很是低沉。
她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突然提起這個了，不過卻還是點了點頭，“嗯，當年的事情，我知道傷你很深，不管怎樣的彌補都無法真正的彌補你的這份傷痛。”
“那如果沒有這根刺，你就會願意和我重新開始了嗎？”他問道。
她愕然，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夾著菜，像是漫不經心地道，“我可以去做催眠，讓催眠師把我們這段的過去給塵封起來，這樣的話，至於當時我們分開的事情，可以編個理由，不是你膩煩了戀愛遊戲，而是譬如你重病，不想連累我之類的所以才會被迫說出了謊言，這樣我心中的這根刺，自然而然也就不會再有了。”
他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傳入她的耳朵裏，卻讓她頓時覺得鼻子酸澀的厲害。
她趕緊低下頭，努力的眨著眼睛，不讓自己當著他的麵就這樣哭出來。他可知道，他說出口的理由，卻和事實是那麼的相似，所不同的隻是她並不是重病，而是當時知道了自己可能會死亡的時間而已。
“當然，這個理由，我會在被催眠的時候，讓催眠師也放進我的記憶中，你到時候隻要不要把這個謊言揭穿了就可以了。我們當年分手的原因，這些年也沒什麼人知道，這樣倒也省了不少的事情。”楚臨道。
“催眠……把真正的記憶封印，換來虛假的記憶，何必呢。”她喃喃著道，“如果將來，你恢複了真正的記憶呢？隻會是更多的傷痛。”
“如果那樣的話，那麼就再催眠一次，恢複幾次，就催眠幾次。”他道，“既然你覺得這根刺不好，那麼我就把它給埋了，埋到你永遠都看不見。”
她的鼻子更酸了，似乎就連聲音都有些無法保持平靜了，“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根本就不值得你這麼做。”
“不值得嗎？也許的確是。”他道，“你曾經那樣傷了我，破碎的不止是我的那份感情，還有我的信念和人生，可是……”他一聲歎息，他的聲音不再雲淡風輕，“就算我再恨你，可是我卻不能不承認，我還愛著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停止過，反而還變得越來越強烈。”
她猛地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剛才說的那些話，讓她有著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愛嗎？他一直愛著她嗎？
“很驚訝嗎？”他苦笑地揚揚唇，“就連我自己也是。穆暖曦，我恨了你這麼多年，卻也愛了你這麼多年。你說重新開始，怕我會拿曾經的事情來說事，我可以告訴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