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黨貞心裏是氣惱伴著傷心,尤其是他那句‘我真的把你當朋友’,本該是讓她開心的話,可不知道為什麼,她聽了之後更難受,因為她沒把他當…可他馬上又這麼溫柔的哄她,幸好是冬,不然他一定會看到她胳膊上泛起的雞皮疙瘩。
大腦完全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該回什麼,索『性』閉口不言。
元寶見她始終三緘其口,終於體會到熱鍋上的螞蟻是什麼感覺,沉默片刻,他再次開口道:“這兒沒別人,要不你罵我兩句?”
細算起來,打從第一次見黨貞到現在,也快一年了,時間過得太快,快到他差點兒忘了兩饒第一次交集不是在黨家的授意之下,是他主動的,他也不記得平日裏跟她鬧著玩兒的時候,有沒有過現在這樣的打趣。
這話怎麼聽都帶著幾分促狹,然而元寶也是認真的,隻要她能消消氣,罵他幾句,打幾下也是無所謂的。
黨貞不話,隻是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元寶:“你跟我們不一樣,我們是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是宰相肚裏能撐船,我們認真檢討洗心革麵,你酌情考慮,再給我們一次重新跟你交朋友的機會好不好?”
他聲音溫柔又討好,黨貞從未聽他過這樣的俏皮話,血氣翻騰著往臉上湧,她怕她再不開口,他保不齊還能出什麼來,所以『逼』急了,抬眼回道:“你沒聽過唯女人與人難養也嗎?”
元寶對上黨貞隱含怒氣的目光,稍微一愣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麵不改『色』的:“我知道你心軟,一定會原諒我們。”
黨貞看到他一眨不眨的睨著她,如果她再專注一點兒,興許可以看清他瞳孔中熟悉的影子,那是她自己。
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她敗陣別開視線,嘟囔著道:“我沒你想的那麼好。”
元寶道:“心裏有火別憋著,有氣也都撒出來…”頓了頓,“你生氣時不會打人吧?”
黨貞眼睛一瞥,看著他道:“我要是打呢?”
元寶沒有笑,隻一本正經的表情看著她,虔誠的口吻道:“別打臉行嗎?讓人看到不好解釋。”
此話一出,黨貞唇角不受控製的想要揚起,她迅速別開頭,努力忍住,暗自調節呼吸,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笑。
元寶卻仿佛看到了一道曙光,兩個人生氣吵架時最怕一方先破功,那就距離哄好隻有一步之遙了。
元寶稍稍偏頭,佯裝追著她看,黨貞費力調整好表情,又是那張不動聲『色』的麵孔,可他已經找到對付她的好辦法,開口:“其實我知道你不會打我,我隻是很希望你能打我一頓消消氣,總好過心裏不舒服。”
黨貞心裏的確不舒服,沒戳破之前就已經經曆了波濤洶湧和被迫的風平浪靜,如今戳破了,這層風平浪靜下的酸澀反而越發的濃烈,濃得她鼻酸。
眼眶很熱,黨貞暗道不好,她可不想在元寶麵前掉眼淚,那算怎麼回事兒啊,豈不是道德綁架,可心裏越是這麼想,眼前越是有些模糊。
元寶見她垂下頭躲避,心也跟著一慌,嘴上不受控製的道:“你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