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雲緩緩上前，在床邊的矮凳上坐下，眼眶中早已積滿水霧。
“爹.......”慕容憶雪舔了一下幹燥不已的唇，輕聲喚了一句。
“憶雪，感覺可還好？”忍著眼眶就要滑下的淚，慕容天雲柔聲問道。
“感覺好多了，身上也不怎麼疼了。”身上痛的已經麻木了，麻木過後就感覺不到痛了，她知道這些天爹跟娘肯定很擔心她，為了不讓爹擔心，慕容憶雪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抹笑來。
看慕容憶雪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慕容天雲的睫毛顫動，瞬間兩行清淚順著臉滑落。
“爹，您別傷心，我真的好多了，不痛了........”慕容憶雪想要抬手去幫爹擦眼淚，結果才發現手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
“憶雪，是爹對不起你，是爹沒用，救不了你。”慕容天雲將臉埋在手心，小聲抽泣。
慕容憶雪先是怔了一下，隨即莞爾，她受了多重的傷，別人不明白，她的心裏可是跟明鏡一樣，那個神醫就算是再厲害，怎麼可能僅憑一顆藥救她一命，是她太過於樂觀了.......
“爹，您別哭，不怪您，您已經盡力了，要怪的話，隻能怪女兒的命不好。”
慕容憶雪目光黯然，恍然想起有一件事情，急忙問道：“爹，在狩獵場被人下合歡散，救我的人是不是靖雪？”
她那天聽聞靖雪說是她救的她，她當時不太相信，因為如果真是她救的，爹沒有道理不告訴她的，但看慕容靖雪說的有板有眼的樣子，似乎不像是假的。
所以，她必須弄清楚這件事情。
“你怎麼知道？”慕容天雲有些詫異，她是如何得知的。
“原來真的是她！”慕容憶雪含淚感歎道：“爹，您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早知道，或許事情不會演變成這樣........
“你跟靖雪的關係一向都不好，我怕我告訴你，你心裏會不舒服，所以........”
慕容憶雪垂眸，兩行清淚滑落，是她錯了，是她錯了........
“憶雪，爹，爹對不起你.......”慕容天雲喃喃哭道。
“爹，你沒有對不起女兒，是女兒以前做了很多的錯事，讓爹為難了。”慕容憶雪咬著唇，擦掉臉上的淚：“如果不是因為女兒，爹就不用跟靖雪斷絕父女關係。”
這幾天，她昏昏沉沉的，每天都做夢，夢到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夢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忘記以前聽誰說過，人在臨死的時候會夢到以前的事情，不管是好的壞的，對的錯的。
以前她不相信，現在才感覺死亡距離自己是如此的近。
也可能是因為到了最後關頭吧！她現在才發現自己以前所做的事情錯的真是離譜。
“憶雪，爹.......爹有個請求.......”慕容天雲囁嚅著開口，心痛的無法呼吸。
“爹，您說，隻要是女兒能夠做到的。”
慕容天雲緊緊咬住牙關，他真不知該如何開口，對於憶雪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沉默了許久之後，慕容天雲終於跪下身子，哭著求憶雪：“憶雪，爹求你救靖雪一命。”
慕容憶雪瞳孔猛然放大，呆滯地望著慕容天雲，好一會之後，手撐著床想要坐起身來，奈何手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