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屹楠真恨不得自己打電話去給顧南舒解釋,隻是可惜沒有立場。
傅盛元的半張臉藏在陰霾之中,良久才抬起頭,薄唇翕動著問道:“老宋,我記得你說過,我的病是家族遺傳。傅家發病的親人之中,沒有一個人是能活過三十歲的。老宋,我已經三十歲了,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幾年可以活。最重要的原因,你比我清楚。六年前遺傳的這顆心髒已經快要不堪重負了……”
宋屹楠愣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傅盛元又接著道:“我想我不可能每次都能那麼幸運。六年前的心髒來之不易,我未必能再找到一顆同樣匹配的心髒了。老宋,你知道的,我是熊貓血,配型極其困難的熊貓血。”
傅盛元聲音淺淡,語調平靜至極,仿佛討論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別人的生死一樣。
“老傅,你太悲觀了!”宋屹楠眉頭擰緊。
傅盛元眸光深邃,灼灼盯著宋屹楠的視線,“究竟是我太悲觀,還是你太樂觀呢?老宋,不用瞞我了,我看到你給我父親發的郵件了。”
宋屹楠麵色一驚。
他受傅家二老托付,照顧傅盛元的飲食起居,但凡傅盛元的身體出現一絲一毫的異動,他都會立刻給傅家二老發郵件。
先前移植的那顆心髒,已經用了六年之久,近期出現了排異現象。
如果這種現象短時間之內不能改善,那麼就代表這顆心髒壽命已至。
“老傅,你不要多想。我也隻是怕擔責任,郵件裏頭寫得嚴重了一些。”宋屹楠臉色一僵,試圖安撫對方。
傅盛元臉上依舊掛著淺淡的笑意,仿佛早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宋屹楠無話可說。
……
顧南舒跟著喬綰綰上了車。
“阿舒,到底出了什麼事?”車子裏沒有外人,喬綰綰開門見山,“綁架你的到底是什麼人呢?跟你有什麼仇,為什麼要將你傷成這樣?!"
顧南舒張了張口,原想將事情真相全都告訴她,可腦子裏突然間就隱現出陸雲暖那張被人打得跟豬頭一樣的臉。
綰綰性子直,先前因為陸雲暖對她下毒的事,就已經找人揍了陸雲暖。
這次她傷得這麼重,她真擔心,綰綰要是知道了真相,保不準會雇人殺了陸雲暖。
陸雲暖那樣的人渣,不值得她搭進去一個綰綰。
“阿舒,你怎麼不理我?我問你話呢!”喬綰綰眸光一動,“是不是又跟陸雲暖有關?!丫的,好了傷疤忘了疼!你等著,我找人修理她,打斷兩條腿,給你賠罪!”
顧南舒眉頭一緊,連忙搖了搖頭:“別。這次的事情不一定是陸雲暖幹的。她就一個高中都還沒讀完的小丫頭,到哪兒去顧那麼多道兒上的人?我猜想這次的事,可能跟顧氏有關,也許是顧氏的債主。”
談及顧氏,喬綰綰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
“那就是陸景琛的鍋!顧氏現在半死不活的,還不都是因為陸景琛置身事外,不肯出手相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