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
黃希言拿鑰匙打開門,屋裏裝修簡單,無所謂風格,不過該有的家具都有,而且兩室兩廳,足夠寬敞。
同樣的麵積,在崇城少說也要七八千一個月,小城市卻隻要一千出頭。
黃希言檢查了一下,一切設備都能正常運轉,隻是床上隻有床板,沒有床墊。今天實在沒有精力再折騰,她打開客廳空調,從箱子裏拿出四件套床品,鋪在客廳沙發上,打算將就一晚再說。
洗過澡,吹幹頭發,黃希言去客廳沙發上躺下,看著頭頂沒做任何吊頂的白灰天花板。
奔波了一整天,高鐵轉大巴再轉出租車,整個人累得傻掉。她是一次單獨離家這麼遠,半個可以照應的熟人都沒有。這裏連屋裏的空氣,聞起來都是陌生的。
黃希言躺了沒多久就快睡過去,趕緊撐著眼皮爬起來,關上客廳的燈。
重回到沙發上,給姐姐發了一條微信:“我已經到了。麻煩姐姐也跟爸媽說一聲。”
等了等,姐姐黃安言隻回複她一個字:“嗯。”
黃希言鎖上手機,轉身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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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黃希言原本打算去超市采買一些必需品,結果接到了報社老師的電話,讓她有空的話,立即去報到。
報社離黃希言住的地方很近,坐公交車也不過三站。報社大樓十幾層,老遠就能看見樓體上“XX晚報”幾個大字,算得上是遠近最氣派的建築。
黃希言實習的部門在八樓,上去之後,和帶她的老師碰頭。
老師姓鄭,四十多歲的一個中年男人,戴眼鏡,穿一件條紋的POLO襯衫,說話語速很快,夾帶方言,聽得黃希言似懂非懂。
鄭老師問明白她會使攝像機之後,就讓她拿上機子跟他出新聞去。
報社用的機子,型號很老,也很沉,黃希言扛得吃力,但絲毫沒抱怨。跟著鄭老師上了一輛老舊的大眾桑塔納,去遠郊的一個化工廠。
工作內容是對化工廠的產業升級做一個整體報道,沒什麼值得說的。天氣熱,黃希言扛著攝像機,感覺肩頭被機子壓著的地方,汗一殺進去,隱隱發痛。
下午,采訪結束,黃希言坐鄭老師的車回去。
鄭老師點了支煙,問扶著機子坐在後座的黃希言,“怎麼想到跑來我們小地方實習?”
黃希言笑說:“群裏看到報社招實習生的啟事就投簡曆了,沒想那麼多。”
鄭老師說:“市裏出去的大學生,畢業了都不願意回來,你一個大城市的小姑娘,倒是稀奇。”
黃希言笑一笑,問道:“鄭老師,我下午還有任務嗎?”
“你把采訪錄音整理出來。”
“我能不能帶回去,做完了郵箱發給您?”黃希言告訴鄭老師,自己昨天才到,很多東西都缺,今天可能還得抽空去買張床墊。
“那我順便帶你去唄,你買了怎麼搬回去?”
“就不麻煩您了,我找個朋友幫我。”
鄭老師就不說什麼了,叫她明天上班之前得把東西給他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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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希言到超市去找何霄,他正坐在門口的一張塑料凳子上喝可樂,看見她了,遙遙地招了一下手。
何霄笑說:“來照顧我們生意啊?”
黃希言笑說:“是呀。”
何霄找了個購物籃遞給她,一路跟在她身後,看她猶猶豫豫的,便問:“你要什麼?我幫你找?”
黃希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手拿了一瓶洗發水扔進購物籃裏。她猶豫是因為,家裏都習慣用進口品牌,貨架上的這些她沒用過,不知道哪個更好。
洗發水、護發素、沐浴露、牙膏等常用的日化產品買了一堆,再捎帶燒水壺、泡麵碗……結賬時裝了兩個大袋子。
何霄說:“我幫你送上去吧,還挺沉的。”
黃希言沒有拒絕。
送到樓上,何霄停在門口就沒再進去,放下東西要走,黃希言喊住他:“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何霄:“你說。”
“我要去買一張床墊,你知道去哪裏買嗎?如果你有時間的話,能不能帶我去一下。”
何霄笑了,“你也太客氣了,不買這些東西,我還不帶你去了?”
黃希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走吧,我開我爸的麵包車帶你去。”
“你還在讀高中吧,有駕照嗎?”
“你覺得呢?”何霄笑得神秘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