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離點頭道:“自然”
連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姓名都不知道,這有些說不過去。而且,就算他知曉了她的身份,也不會去宣告四方,說她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夫人”秋菊衝沈婉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能說。
沈婉衝秋菊笑了笑道:“讓世子爺知道也無妨,他不會宣揚出去的。”
而且,就算是她不說,這位世子爺應該也有辦法查出她的身份來。所以,她何必再藏著掖著呢!
“我叫沈婉,鎮北大將軍宋恒之妻。”
慕容離微驚,沒想到她竟然是鎮北大將軍宋恒之妻。宋恒曾在北境與舅父出生入死,頗受舅父看重,所以這宋大將軍他不但認識,而且還很熟。
這宋大將軍的妻子他也是聽說過的,聽人說是個目不識丁的鄉野村婦,宋大將軍充軍後,全靠她一人撐起了一個家,吃了不少苦頭。因此宋大將軍對她也很是愛護,隻是她有些善妒容不得人,不準宋大將軍納恩人之女進府。舅父給宋大將軍賜婚後,她還在人家新婚之夜跳水自殺。因為這事兒,舅父還發了好大的火,覺得她自殺的舉動是對他無聲的反抗。是在打他的臉,是想讓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給臣子賜婚,逼死了臣子的原配。
“沒想到夫人竟是宋將軍之妻。”她的言談舉止落落大方,頗有大家風範,一點兒都不像個目不識丁的鄉野村婦。
沈婉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慕容離便喚夫人一聲宋夫人了。”慕容離又道。
沈婉微微皺了皺眉道:“世子爺隨意。”
其實,她並不喜歡宋夫人這個稱呼。
秋菊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看著慕容離道:“還請世子爺不要將我家夫人是您的救命人之事兒,告訴我們家將軍。”不然,她家夫人和將軍的夫妻情分說不定就到頭了。
慕容離笑了笑道:“姑娘放心,我絕不會對宋將軍吐露半個字的。”不然,他日後也沒法和宋將軍相處了。
是個男子,知曉自己的妻子親了別的男子,而且還不止一下,就算是為了救人姓名,也會心存芥蒂的。
聽到世子爺這麼說,秋菊便放心了,這世子爺可是個頂好的人,隻可惜這麼好的人卻患有那治不好又要人命的心疾。
說話間馬車便停在了濟世堂門口,待馬車停定後,慕青先跳下了馬車,掀起了馬車簾子。
慕容離彎腰出了車廂,抬腳下了馬車。
因為慕容離這馬車從未座過女子,所以也未配下車時踏腳的凳子。這車轅與地麵的高度,對於男子來說,自然算不得什麼,腳稍微伸長些便下來了。可女子卻不行,因為女子腿短夠不著地。
見沈婉出了車廂,慕容離由猶豫一下,伸出手想扶著她下車,卻見她沒有意思一絲猶豫,提著裙擺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為了避免尷尬,慕容離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由於秋菊抱著孩子不好下車,沈婉便站在馬車旁,從她手裏把孩子接了過來。因為這身子有些弱,接過孩子後她身子還晃了晃。
“夫人讓我來吧!”慕青忙上前,伸出雙手對沈婉道。
沈婉看了看他幹淨的衣裳,便笑著道:“還是我來吧!”
這孩子身上有些髒,便不髒他的衣裳了。然後,她便抱著孩子,直接走進了濟世堂。
因為快到午飯十分了,所以這濟世堂內並沒有什麼人。
“齊神醫呢?”慕容離一進門邊看著站在櫃台內的藥童空青問道。
空青見是世子爺來了,便忙從櫃台內走了出來,朝慕容離道:“見過世子爺,我家掌櫃的出診了,隻有少東家在。”
沈婉道:“那請你家少東家出來一下,給這孩子瞧瞧傷。”
空青瞧了沈婉一眼,覺得她甚是麵熟,又瞧見她身後的秋菊,便知道她的身份了。這可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他家少東家研製的百花玉露丸和雪膚露很顯然在她身上起到了十分顯著的效果。不過,她懷裏的孩子,瞧著像是個小乞丐。
“夫人且將這孩子抱進隔間,放在小床上,我去請我家少東家過來。”
“麻煩小哥了。”沈婉說完,便抱著小乞丐去了隔間兒,將他放在了隔間兒的床上。
慕容離他們也進了隔間兒,站在床邊看著小床上的小乞丐。
沈婉拿著幹淨的帕子,給小乞丐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也因此擦掉了他額頭上的泥汙,露出了白嫩的皮膚。她給擦汗的手不由停了下來,看來,他淪為乞丐的日子並不久,以前說不定還是個衣食無憂的小少爺,不然也不會有如此白嫩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