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福寧王府,一個個借機遁走,理由千奇百怪的。
最後倒黴的陸程醫回皇宮回稟皇上了,站在禦書房裏,頭低著,半天憋不出來一句。
那邊安公公瞧皇上逐漸不耐煩的神色,忍不住蹙了下眉頭,“孫太醫倒是說說,王爺到底如何了?之前回稟說王爺脈象全無可是……?”
忌諱的詞公公沒說,大家知道就好,這就是問話說話的藝術。
陸程醫跪著回皇上,“臣才疏學淺,王爺脈搏雖然,但是心跳尚在,體溫也正常,臣等都不知道王爺所患何症。”
陸程醫說話的時候,皇上正盯著他呢,瞧見他目光有些躲閃和膽怯,皇上蹙眉,“朕要聽實話!”
“世子爺吩咐不許泄露半句,否則讓臣等給王爺陪葬,臣不敢……”
“混賬!你是朕的臣子還是他的?!”
“……臣等診治不出王爺病症是真,不過世子爺說王爺是欲求不滿憋死的,臣不確定是否屬實……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些……”
全公公聽得眼睛亂抽,皇上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的重複了一句,“福寧王的死因是什麼?”
“欲求不滿憋死的。”
陸程醫很想糾正皇上的話,王爺還沒死透呢,這死因二字還不能用在他身上,不過皇上要這麼問,他也沒辦法,心裏有些忐忑。
那邊皇上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這麼死也是活該,誰讓他上回咒他早死了。
皇上心情很好,瞥頭看著全公公,“回頭讓右相給福寧王專門撰寫一篇祭文,死因一定要特寫,以傳後世,哈哈。”
禦書房內在場的除了皇上腦門上都有烏鴉嘎嘎的回旋徘徊,久久不願離去,提前為福寧王離世默哀,遺臭萬年了。
屋子裏,王妃對展墨羽的話信以為真,直問還有沒有救。
展墨羽扭眉,一副努力回想再努力回想的樣子,最後來了一句,先晾他兩個時辰,回頭擱溫泉裏泡一個時辰差不多就成了。
這時辰真的掐的非常好,三個時辰後,那就是夜裏了。
那時候王爺就會自動醒過來,現在他們說的話,據說王爺都是能聽見的,這麼絕妙的機會他再把握不住,那就是扶不起的阿鬥了。
展墨羽說完,便和辛若走了,留下王妃和玉苓在屋子裏,王妃就坐在床上愣愣的看著王爺半晌,也沒有半句吩咐。
玉苓給王妃倒了兩次茶,王妃都沒有接,玉苓就出去了,那邊璃兒鬧著要找王妃和王爺,玉苓要帶璃兒出去玩。
璃兒哭著鬧騰,玉苓和奶娘沒辦法,隻好把璃兒抱了過來,王妃沒那個心思抱璃兒,玉苓幹脆把璃兒擱床內側了。
璃兒就在床內側爬著,然後搖著王爺喊父王,喊不醒就去親王爺,鬧了小半個時辰也沒人搭理她,自己也累了,就在王爺一側睡了。
王妃想著今日發生在王爺身上的事,還是一陣陣的後怕,好在能活過來,隻是欲求不滿憋死的死因還是讓王妃心生懷疑。
以前六年時間都過來了,不是一點事沒有嗎,怎麼今兒就會被憋死了。
王妃越想越是不通,可王妃從未想過展墨羽會拿這麼大的事來欺騙他,比起讓王爺不治而亡,她寧願相信王爺病倒的原因是這個。
王妃拿帕子幫王爺擦臉,還有砸到地上時碰到地弄髒的手,摸著王爺手上那淡淡的一層被磨出來的繭,王妃有一陣心神恍惚。
二十多年的夫妻,孩子都有兩個了,她還從未像今天這樣主動握過他的手。
就這麼握著,感知著他手心的沒有失去的溫暖,王妃惶恐的心裏有一絲的安慰。
王妃就這麼握著王爺的手守了兩個時辰,一次又一次的看著漏鬥。
兩個時辰後,王妃喊玉苓過來幫著扶王爺去溫泉室,在幫王爺脫衣裳的時候,一張紙條掉了下來,王妃撿起來。
原本是要給王爺擱一旁的,王妃怕是暗衛傳來的什麼消息,可鬼使神差的就打了開了。
上麵寫的:搖晃的紅酒杯嘴唇像染著鮮血……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
無需懷疑,這首歌是出自辛若的手,但字確實王爺的。
當初給璟浩然寫十八曲譜的時候辛若腦子裏靈光一閃,就抄錄了下來讓人給王爺送來了,讓他練習希望有朝一日能唱給王妃聽。
結果他還沒唱,王妃自己就先看到了,尤其最後一句,簡直有觸動心魂的感覺,很貼合王爺對王妃,王妃多美啊。
王妃胡亂瞄了一眼,壓下心裏那份悸動,把紙張疊好,去扶王爺下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