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一頭冷汗,科舉作弊不算小事了,他們是寧死也不願意招的。
何況是誅九族的弑君大罪呢,不過皇上下令了,不問出來也得問出來。
右相點頭應下,繼續稟告,“潼南快馬來報,洛親王送左相和慕容禮一家進京了。
估計明天就能到,等左相回京,被貪墨的銀錢就能找回來了。
後天臣和二皇子還得親自監督科舉,這讓靜寧侯等人伏罪一事一時半會兒隻怕……還有,科舉題目還得重新擬定。”
右相說完,隻有一個感覺,他的事兒可真多。
皇上扭眉,看著端著茶啜著神遊不知道哪裏去的王爺。
臉色很是不善,“監督科舉的事就交由福寧王,別想拒絕,這科舉題目也得你來想,沒事了,就退下吧。”
這話一半是對右相說的,一半是對王爺說的,語氣差別大了去了。
右相乖乖領命出去,這會兒,禦書房裏就剩下王爺和皇上,還有皇上的心腹公公三個人了。
王爺不怕死的舊事重提,“皇上,你就看在臣的麵子上,饒他一命吧。
就算不繞過大老爺一家,至少饒過君帆吧,雲謹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為她祖父祖母留下一點血脈。”
皇上瞪著他,“留下血脈,然後繼續壯大,替他的祖父祖母爹娘報仇,繼續來殺朕?!”
王爺抓狂了,皇上這是留下後遺症了不成,王爺繼續跟皇上磨,兩人就在禦書房裏耗著,看誰先投降。
那邊辛若和王妃坐著馬車一路直接到天牢停下,天牢門前的守衛忙上前行禮。
王妃說要進去探監,兩個守衛為難了,天牢重地,滿是血腥,還是不要去了吧。
辛若示意墨蘭把荷包送上,墨蘭笑道。
“兩位差大哥奉公守法,我們王妃不過就是進去探視一下,手無縛雞之力還能劫獄不成。
兩位差大哥就放心吧,王妃來探監的事,王爺是知道的。”
兩位守衛一聽王爺知道,就放心大膽的接了荷包放行了,再說了,王妃也不是頭一回來大牢,上一回還是被抱著回去的呢。
兩位守衛納悶了,怎麼福寧王府的怎麼那麼喜歡大牢,旁的貴夫人避之唯恐不及之地。
王妃倒是一而再再而三駕臨,王妃輕提裙擺進去,走了沒幾步,就有一股血腥味傳來,還有鞭子鞭打的聲音,還有悶哼聲。
王妃聽著眉頭就蹙了起來,那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是國公爺的!
王妃邁步過去,就見一個獄卒在朝國公爺揮鞭子,國公府身上的囚衣在滿是鞭痕血跡,王妃忙喝了一聲,“住手!”
獄卒一聽有人阻止,正要罵是哪個不怕死的,好在及時回頭,瞧見是王妃。
大熟人一枚,當下有些腿軟,忙過去請安,那邊國公爺瞧見是王妃,忍不住輕喚了一聲,有些虛弱的厲害,“雲謹,你來了。”
王妃輕輕的嗯了一聲,看著國公爺那蒼白的臉色。
王妃心都揪在了一起,“你這又是何苦呢,皇上被害險些喪命是事實,不管招認與否,結果都會一樣。”
國公爺嘴角的笑充滿了疼惜也有後悔,“你來是?”
王妃拿帕子擦了擦眼睛,“我來看大嫂的,國公府其餘人如何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大哥不會參與其中,為了一個位置,讓這麼多人都陷進去,值得嗎?”
辛若在一旁聽著,直想望天撫額,王妃真是太天真了。
問鼎帝位本來就是件充滿危險的事,隻是決心大了,往往都會告訴自己不成功便成仁。
再者,沒誰會認為自己會失敗的,就溫貴妃的心計謀劃,是個人都會被說服吧。
國公爺除了歎息一聲沒什麼可以回答王妃的,就那麼看著王妃,臨死前還能再見到她,國公爺沒什麼遺憾的了。
王妃看著國公爺因為疼痛而蹙緊的眉頭,眼淚再次決堤。
盡管國公夫人待王妃很差,國公爺袖手旁觀。
可至少國公爺沒有在她跟前說過什麼傷人的話,王妃不忍多看,轉身要往裏走,路過獄卒的時候,“別用刑了。”
獄卒不知道應是不應好,辛若在一旁瞧著,“王妃怎麼說的你怎麼做便是,上頭怪罪下來,你就說是王妃說的。”
獄卒連連點頭,把鞭子一扔,親自給王妃帶路。
王妃回頭看了國公爺一眼,邁步往裏走,二老爺和二太太還有溫君琛溫君嬡關在一個大牢裏,每個人身上都有傷。
二太太瞧見王妃,當下就忍著痛走到欄杆處,“雲謹,救我和你二哥!”
辛若瞅著二太太那副嘴臉,忍不住呲了下牙,“母妃,大太太一家應該在前麵。”
王妃點點頭,對於二太太王妃沒什麼感情,但是對二老爺,王妃還是沒那麼狠心,望了一眼,繼續邁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