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陪我吃個飯,吃完飯,我就帶你去霍家。”傅盛元挑了挑眉,“八年不見,難道你連這點時間都不願意施舍給我?”
顧南舒有求於人,即便心裏有千萬個不願意,也不敢摔筷子走人。
她淺淺笑了笑,答:“好,就一頓飯的時間,希望傅先生不要出爾反爾。”
“我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人。”
傅盛元眯了眯眼眸,如深邃的汪洋,叫人辨不清情緒。
……
隔壁包廂。
在時寒和劉區長的推搡下,陸景琛喝了不少酒,胃裏翻騰得厲害,臉色微微發白。
“失陪一下。”
不等時心眉反應過來,他已經起身出了包廂。
洗手間門口,催吐之後,陸景琛伏在洗手池邊抽煙,一根接一根的,沒完沒了的抽。
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恍惚了,他方才在包廂裏頭好像聽到了一個熟悉了聲音。
不過錦城這麼大,就算阿舒上了傅盛元的車,他們能碰上的概率也是極小的。
何況李公館這樣的地方,川菜係的,阿舒不喜歡吃辣,合她口味的菜很少。
傅盛元那樣了解阿舒,自然不會帶她來這種地方受苦。
手機響了,是時心眉的電話,很顯然包廂裏頭又在催他了。
陸景琛的臉上微微有一絲疲倦,隨手掛斷了電話,而後擰滅了手中煙頭,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隻不過低頭的刹那,一雙熟悉的釘珠高跟鞋闖入眼簾。
陸景琛沒有抬頭就聽見頭頂傳來一抹幽幽的女聲。
“阿琛,是你麼?”
薄沁握在手上的一瓶紅酒頹然落地,砸了個粉碎,濺得她的裙角上和陸景琛的褲子上,處處都是酒漬。
陸景琛的背脊微微一震,很快就恢複了鎮定,直起身子迎上薄沁的視線,勾唇笑道:“小沁,好久不見。”
薄沁就沒有他那麼從容了,眉頭瞬間就擰成了一團。
“是啊,六年了,還真是好久不見。”
陸景琛從一旁的卷紙筒中抽出長長的一條卷紙來,遞給薄沁,聲音清冽:“你的裙子髒了,擦擦吧。”
薄沁愣在那裏,硬是沒有伸手去接。
以前這種時候,他都會彎下腰,一點點幫她擦幹淨的。
現在……
他已經是別人的老公了。
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遞一卷紙巾給她。
薄沁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紮到了,難受得緊。
陸景琛伸出去的手僵愣了半分鍾,見對方不接,就笑著收了回來,而後自顧自地擦自己的褲腳。
他今天穿得一身白色的西裝,鮮紅色的酒漬印在白色的西裝褲上,格外明顯,而且衣服的料子太好,吸收得很快,卷紙擦下去,半點效果都沒有。
陸景琛胡亂擦了兩下,就將手中的卷紙丟進了垃圾桶,直起身子對薄沁道:“今天時間不湊巧,心眉還在包廂等我,我還有業務要談,先走了。下次有機會,我帶上阿舒,你叫上你未婚夫,我們一起聚聚。”
陸景琛說完,轉身就朝著過道裏走。
“阿琛!”薄沁卻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