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在聽課,隻有顧南舒,她關注傅盛元身邊的一切,哪怕是一粒塵埃在陽光的映襯下落在他的肩頭,她都能清晰地看到。
正因為如此,以至於陶元對傅盛元下手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
胸口那道可怖的傷疤,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不能再穿低胸的禮服裙,不能再戴好看的鎖骨鏈。
但……那個時候的顧南舒一點都不在乎。
她救了阿元啊,用血肉之軀救下了他。
這要是擱古代,那對方可是要以身相許的。
當然傅盛元也確確實實這麼做了,就是那天晚上,顧南舒被人從手術間裏推出來,轉危為安的刹那,傅盛元顫抖著冰冷的手指,握緊了她的手,低沉著嗓音對她說:“南南,我考慮清楚了,你做我女朋友吧。”
後來的有一天,顧南舒問他,為什麼,為什麼選那樣的時間表白?是不是因為愧疚?
傅盛元當時怎麼說得?
因為你身上的疤是為我留下的,怕你嫁給別人,別人會嫌棄你。
顧南舒對著鏡子苦笑。
現在的她可不是一直被陸景琛嫌棄著麼?
難看的傷疤!
無趣的身體!
顧南舒不敢再多想,對著鏡子化了個淺淡的妝,就匆匆提著裙裾下了樓。
……
陸家別墅外頭,五百米處的三岔路口。
停著一輛銀灰色的商務車。
沈越下了車,走到顧南舒跟著,禁不住誇讚出聲:“顧小姐,您真漂亮。”
“沈秘書說笑。”顧南舒朝著他淺淺點了點頭,“傅總參加過的宴會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換過的女伴兒更是數不勝數,想必比我漂亮的也不在少數吧?”
沈越微微一怔,隨即笑道:“顧小姐,傅總參加宴會很少帶女伴兒的,您是唯一一位。”
“什麼?”
顧南舒聞言,眉頭一緊,步子也跟著頓住,不敢往前靠近一步。
唯一的女伴?
如果沈越說的是真的,怕是又要被媒體盯上了!
她已經給陸氏招惹來了麻煩,不能因為父親的事,再給陸景琛繼續招惹麻煩。
陸景琛這些年是對她不好,但她顧南舒總歸是忘不了八年前的七月初八的。
是他將她從萬丈深淵裏拉出來的——
“沈越說錯了。”
恰當此時,一線清潤低沉的嗓音從車子裏傳出來。
傅盛元緩緩搖下車窗,單手靠在車窗上,墨黑色的眸子裏,精光迸射:“我有過女伴兒,並且有標配。這些年來,都是小沁陪著我的。”
傅盛元說到“小沁”兩個字的時候,嘴角不由地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驕傲的淺笑。
顧南舒也隻能想到用“驕傲”這個詞來形容他那一抹淺淡至極的笑意了。
能擁有薄沁這麼一位美麗大方的未婚妻,可不是一種驕傲麼?
“傅總這次為什麼不找薄大小姐?”
顧南舒朝著身後退了一步,與那輛車隔開了兩臂的距離,像是在刻意疏遠車裏的人。
傅盛元聳了聳肩:“時家大小姐的生日宴每次都會搞到半夜,小沁昨晚已經累著了,今晚我想讓她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