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知道大理寺卿和左都禦史的難處,這案子確實難查。
本來隻是刑部查這個案子,皇上讓大理寺和督察院摻和進來一來是顯示他對這案子的憤怒,二來是給他們壯膽的。
僅憑他刑部尚書,即便有容王府撐腰,想撼動梁王和皇後也虛的很。
現在多了大理寺和督察院,三方一起查,梁王就不會隻盯著他刑部尚書了。
再者他查案總有覺察不到的細節,多一個大理寺和督察院,什麼蛛絲馬跡都逃不過。
刑部尚書看著大理寺卿和左都禦史,他道,“隻要我們忠於皇上,忠於朝廷,何愁前途不坦蕩?”
“是,是,”左都禦史連聲道。
要不說刑部尚書夠聰明了,隻忠於皇上。
皇上隻是兩個人,可這兩個字也能是兩個人。
不像他們傻乎乎的站隊,想謀個從龍之功,結果壓錯寶,不僅眼前的富貴如天上的浮雲,指不定哪天就被風給吹散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搭著刑部尚書這根粗藤爬上容王府那根高枝。
大理寺卿和左都禦史圍著刑部尚書打轉,刑部尚書不勝其擾,可這一幕被北越皇後的眼線看見,匆匆稟告北越皇後知道。
哐當!
北越皇後手邊小幾上的茶盞摔在了地上。
北越皇後有摔東西泄憤的習慣,寢殿裏伺候的宮人甚至宮裏的嬪妃都知道。
但北越皇後高高在上,再加上北越皇上年紀大,有好些年不曾選秀納妃,偌大個後宮沒人可與北越皇後爭鋒,那些後妃見到她不是阿諛就是奉承,北越皇後的日子過得舒坦的很,摔東西的次數也少的可憐。
這兩次還是容王妃貢獻的。
自打遇到明妧後,北越皇後寢殿裏好些東西都換了好幾遍了,太貴重的,嬤嬤不是叫人擺高處就是拿庫房裏收好,免得北越皇後氣頭上摔了,哪天氣消了又後悔。
雖然都是貢品,但瓷器這東西有時候很難尋到一模一樣的,稍微差點,就入不了皇後的眼了。
北越皇後坐在鳳椅上,氣的嘴皮都發紫,眼神陰冷的就跟蟄伏在暗處的毒蛇,猛烈的吐著猩紅的蛇信子,隨時撲出來奪人性命。
嬤嬤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怎麼勸,大景朝來的鎮南王世子妃簡直就是她們皇後娘娘的克星啊。
這麼多年,娘娘鬥遍後宮,那些花枝招搖的大家閨秀進了宮,哪個不是雄心勃勃,都被她們皇後打壓的乖的跟隻綿羊似的。
當初,她們誰也沒把容王世子帶回府的女人放在眼裏,誰想到就是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還身懷有孕的女人把她們逼到了這地步,步步緊逼,逼的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皇上是鐵了心徹查到底了,這關怕是沒那麼容易闖過去。
嬤嬤勸著北越皇後,“娘娘,咱們得早做打算啊。”
北越皇後一口銀牙險些沒咬碎,她能不知道早做打算嗎,隻是容王一病重,他們就沒把容王府放在眼裏了,之前籌備的事也懈怠了。
眼下容王氣盛,還繼續擁護他們的未必有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