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趁沒全黑，先將衣服洗了，你看看你衣服多髒，怎麼弄的這是？！”
“我白碰到席歡顏，打了一架。”姑娘為了麵子，將單方麵被虐成了打架，還自豪地給她娘看背後的淤青，“你瞧瞧，別看我傷了，她也好不到哪裏去。”
花娘皺眉，“你們怎麼打起來了？”
“就突然覺得那一家挺沒用的，尤其蒼古叔叔，號稱什麼源師，還不是摔死了。”花滿不在意道，“看沒有了蒼古叔叔，她還神氣什麼。”
花娘順手拿桌邊的藤條抽她，“人家還有一個當武師的娘，你別給我惹麻煩，現在立刻去把一家子的衣服洗了！”
“為什麼，今不是輪到弟嗎？”
“讓你不聽話！”眼看一藤條又要下來，花連忙抱了一堆髒衣服往外去。
她踮著腳從屋外的缸裏打了水，憤憤將衣服浸濕，揉搓起來。
突然她的臉上有了絲冰冷的濕意，好像被一隻舌頭舔過了一樣，背脊發寒。
姑娘驚慌地抬頭四望，已經昏暗了，十步外的屋子裏漏出一方橘黃的光，爹娘和弟弟的話聲給她帶來些許安慰，她又仰頭望了望，嘀咕道，“沒下雨啊。”
姑娘低頭搓了搓衣服，停下動作，僵硬地轉過頭，朝籬笆外望去，她家對麵是一片田地，再遠點是山，此刻視野中的景物已經暗了下來。
影影綽綽中，她看見緊貼著籬笆的一叢草裏站著一個較矮的黑影，悄無聲息的。
她的聲音霎時被扼在了喉嚨裏，想要尖叫卻害怕到失了聲，瞪著眼睛，看著那道黑影漸漸彎下腰，變作貓狗大的一物，躥向了田地。
“啊！！！”
“這丫頭，瞎叫喚什麼！”
花的爹娘急匆匆跑出屋，拎著她的胳膊就訓話。
“怪怪，異魔，是異魔！”花嚇得雙目呆滯，本能地往爹娘懷裏鑽，花爹娘也是心裏突突，慌慌張張地往周邊看了一圈，連忙將她塞進屋子，拴住了門。
“你可別瞎，呸呸呸，快吐幾口，把這晦氣話吐掉！”花娘急得跺腳，按著她的腦袋往地上壓。
“你輕點，花兒告訴爹，你看到什麼了？”
花躲開娘的手，往自家爹身邊靠，斷斷續續地將自己看到的東西了出來。
倆大人愁眉不展，六神無主，便又檢查了一遍門窗。
“可能是看錯了。”花娘仿佛找到了真相，擰了把花的胳膊，“是不是想偷懶，故意來騙我們！”
“我沒有！”
“你怪孩子幹什麼，還好我今沒去值班，早點睡吧，我守門，等巡守隊路過時再跟他們聲。”
花爹發了話，一家四口擠上一張床，卻不敢將油燈吹滅。
第二日，公雞打鳴，花娘爬起來看了看窗外昏暗的色，心疼地捧著燒幹了的油燈看了又看，回頭去拉花露在薄被外的胳膊，“快起來了，和娘下地割草去。”
這一拉，將花整個兒從被子下拉了出來，昏暗中，她白著一張臉，瞪著眼，直勾勾地看著花娘。
花娘嚇得尖叫了起來，揮手就往她身上打了兩下，“你這死丫頭，一大早要嚇死我啊！”
可被打了兩下的花依舊保持著這個表情，一動也不動。
花娘意識到了不對勁，湊近仔細一瞧，那臉哪裏是白啊，都發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