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漾一路飄飄忽忽地走回房間,推開臥室的門,艾舒正翹腿躺在床上敷麵膜追劇。
作為一個賣不出貨的直播帶貨網紅,艾舒一直暗搓搓懷揣著一個明星夢,幻想著哪天有個大導演在直播間裏發現了她,讓她參演個爆款劇,從此火遍大江南北。
為了給以後鋪路,艾舒每天刻苦研習各類偶像劇,美其名曰琢磨演技。
瞧見溫漾進來,艾舒挪挪屁股給她騰了個位置,順口問:“回來的這麼快呀,追到你哥了?”
溫漾飄飄忽忽地“嗯”了聲。
艾舒發現她的不對勁,瞟她一眼,瞧見溫漾一副丟了魂的樣子,趕緊按下暫停鍵,上前關切問:“怎麼了,怎麼出去一趟就無精打采了,誰欺負你了?”
溫漾搖頭:“沒有。”
艾舒的心放下一半,剛想再追問,溫漾忽的猶猶豫豫地開口:“小舒,你知道,那個,情趣房是什麼嗎?”
“……”艾舒愣了下,隨後壞笑,“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是好奇情趣房啊,怎麼想起問這個?”
溫漾含糊其辭:“就是聽見有人定這個房間,問問。”
“唔,我們漾漾長大了。”艾舒點頭,“是該好奇一下。”
她把平板扔在一邊,勾手指讓溫漾過來,而後挑著眉,繪聲繪色地用通俗易懂的語句,給溫漾好好講了遍——
“情趣房,就是玩情趣的嘛,一般是一男一女進去,至於是什麼關係就不好說了。如果放的開的,倆男人,倆女人,或者一群人,也都行。裏頭呢,一般就是一張超級醒目的紅色大床,上頭會架兩根弧形的鋼管,弄得像個帳篷一樣,想象得出來吧?鋼管上會吊一些繩子,紅的黑的,什麼顏色都有,有過分一點的,還會有鐵鏈什麼的。噢對了,那個床頂還得嵌一麵大玻璃,床還會振動,上下左右都能動。其餘就是些別的物件了,什麼情趣椅,套套啦,棒棒啦……”
看著溫漾的臉漸漸白了,艾舒終於停止,她頗歉疚地捂住唇:“我是不是和你說太多了?”
溫漾傻傻地問:“小舒,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可是個帶貨網紅,酒店也帶過的。”艾舒手指在麵膜上拍了拍,“那次是我賣的最好的一次直播,可惜剛播了一半就被平台給封了,還把我禁播了半個月,失去了一炮而紅的機會。”
艾舒憤憤不平:“想起就氣!漾漾我和你說哦,那次我直播間裏粉絲差點都三十萬了,還在蹭蹭往上升的時候……”
“……小舒,我剛剛看見封瀚了,就在酒店大堂裏。”溫漾心中思緒翻湧,忍不住打斷艾舒的話,“我聽見他說要訂一間情趣房。”
溫漾把剛才的情景和艾舒講了遍。
“……”艾舒驚得兩秒沒說出話,隨後暴怒,“我操這個封瀚他可真不要臉!竟然當著你哥的麵說這些!欺負溫家沒有人了嗎!虧他還是個明星,還裝出一副清高少爺的樣子,迷了那麼多粉絲,他粉絲要是知道他私下裏這幅德行,明天演唱會還不得把燈牌都砸他腦袋上?!”
艾舒撈起平板就要發微博:“不行,我得曝光他!”
溫漾攔住她:“算了。”
艾舒動作頓住,聽溫漾又說了句:“他和咱們也沒什麼關係了。”
“但是……”艾舒擔憂地盯著溫漾,她怕溫漾受打擊。
心心念念喜歡那麼久的人形象忽然毀成這樣,換成誰也受不了。這不是訂沒訂成婚、以後能不能在一起的問題,艾舒了解溫漾,那場網暴對她的打擊確實很大,她也真的放下了對封瀚的執念,但是從內心深處,她肯定是希望封瀚可以好好的。
我不愛你了,但是希望你好,我們都好。溫漾是這樣的人。
不過也好,封瀚簡直是在自己作死。
艾舒恨恨地想,這種男人憑什麼能得到漾漾的祝福?他下半輩子還是不要幸福了,漾漾獨美就好。
垃圾渣男。
……
次日晚,S市中心體育場內,封瀚出道七周年巡回演唱會《聖光之所》的首場就要舉行。
七點半是演出正式開始的時間。
江野一整天都在擔心封瀚的狀態,畢竟……昨晚被從瑞景趕出來的場麵,實在不光彩。
化妝間亮如白晝,服裝總監帶著七八個助理挨個檢查接下來的演出服裝有沒有瑕疵,封瀚冷著臉坐在高腳凳上,已經化好妝,正在調試耳返,等待上場。
舞台總監艾瑞斯和攝像總監老李站在封瀚的身邊,手裏拿著草稿紙畫的走位圖,和封瀚說待會的攝像機走位:“待會音樂響起來時1號機先拍全景,然後3號機,就是舞台正對麵的機器拍近景,切進歌的那一瞬,是特寫……”
還有五分鍾演出開始,粉絲已經全部入場,六萬人的體育場此時人聲喧沸,從後台就能聽到陣陣尖叫。
封瀚靜靜老李聽完,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明白。
艾瑞斯忍不住跑出看了眼觀眾席,回來興奮地拍封瀚的肩:“封,你知道嗎?這絕對是我從業以來舉行過的演唱會規模中的top3!不,top2!外麵的粉絲實在是太瘋狂了!等你出去就能看見了,場裏已經坐滿了粉絲,燈牌多的像是夜晚天上的星星一樣,氣氛太棒了,屋頂都要被掀翻了!以你現在的人氣,絕對是當今的流量NO.1!天哪,這實在是太令人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