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海城天氣潮濕,小雨淅淅瀝瀝已經下了半個月,沒停過。
溫家位於雁平山頂的別墅內有個透明露台,四麵都是玻璃圍成,擋風遮雨,還能看到外麵的好景色。
從溫漾的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夜晚燈火璀璨的虹港港口。
就在剛剛,一艘載滿了貨物的大船在夜雨朦朧中駛離了口岸。
那艘船是不屬於海城的,所以即便海城再美、再繁華,它都不會永遠地停留。
溫漾想,就像封瀚不是屬於她的一樣,即便她付出再多的努力、再多的真心,他也不會留下。
愛情是不能勉強的,溫漾一直都懂得這個道理。
但還是很難過怎麼辦?
難過得要死了。
……
溫偉江著急地在門口打轉:“漾漾還不肯出來嗎?”
商紅麗搖搖頭:“別著急,已經給艾舒打電話了,小舒最近正在平城休假,已經定了機票,一個小時後就能到。她們姐妹感情好,或許可以勸一勸。”
“我能不著急嗎?”溫偉江想要敲門,又不敢,隻能跺了跺腳跑到樓下發脾氣。
“簡直就是個小畜生,竟然敢對著媒體說出那樣的話!媒體也都是畜生,不積口德,什麼胡話都敢往報上發!還有那些網友,一個個都不可理喻……”
砸碎了兩個明代青花瓷瓶後,溫偉江的氣半點沒消下去,指著窗戶破口大罵,“我當初是瞎了眼,才把漾漾許給這樣的人家!我今天把話放在這,從今以後,溫氏和封氏之間的生意往來全部斬斷,要賠多少錢,我賠!以後封家人這輩子別想再得我一個好臉色,要是有半句食言,我立刻從這窗戶跳下去!”
溫澤窩在沙發角落處,弱弱開口:“爸,這是一樓……”
“還有你!”話音剛落,溫偉江矛頭又對準溫澤,“你也是個廢物,封瀚接受采訪時的那個酒吧,你當時不也在嗎?你怎麼不知道攔著他?再不濟,你抓著他打一頓也行啊!虧你姐平時那麼疼你,關鍵時刻屁用沒有!”
“封瀚是市級散打冠軍,我打得過他嗎……”溫澤嘟嘟囔囔,話沒說完,溫偉江一眼瞪過來,溫澤頭皮發麻,立刻躥起身,“打不過也得打!爸你等著,我現在就去車行把我的哈雷摩托車開出來,我撞不死他我!”
“好了,別吵了,還嫌事情不夠亂嗎!”商紅麗從樓梯處走下來,眉頭皺著。
雖然頭疼,她勉強還能保持冷靜,疲憊吩咐道:“偉江,趕緊給溫紹和溫縉打個電話,問問消息撤得怎麼樣了。溫澤你也別嫌著,你不是微博玩得很溜嗎,那什麼水軍,買一百萬,把評論壓下去。”
“第一時間就買了。”溫澤正色,“但是封瀚那些粉絲和瘋了一樣,一分鍾能刷上來幾萬條評論,水軍根本壓不下。”
“怎麼回事?”商紅麗皺皺眉頭,拿過溫澤的手機。
事情已經過去三個小時,熱搜第一仍舊是“爆”的狀態,轉發早就破了百萬。
點進去是一段短視頻。
昏暗的酒吧後門處,身材頎長的男人倚著機車抽煙,帽簷壓得低低,看不清眉眼。
但男人高挺的鼻梁和流暢的下頜線條極有辨識度,隻一個側臉就能認出來,正是現在如日中天的當紅|歌星封瀚。
男人似乎有些醉意,嗓音低啞,吐出一口薄霧:“想問什麼快點說,沒時間陪你閑聊。”
“最近聽聞您的訂婚消息,和溫氏集團董事長的小女兒,溫漾小姐。”
視頻拍攝者顯然對封瀚的脾氣有所了解,語氣小心翼翼:“傳聞說溫漾小姐已經喜歡您很久了,有情人能喜結良緣實在是件幸事,二位準備什麼時候舉行儀式呢?”
指尖的煙頭忽明忽暗,片刻後,男人發出一聲輕笑,有些嘲諷的意味兒:“訂婚?”
“誰告訴你的?”
隨後,火紅的煙頭按滅在引擎蓋上,封瀚淡淡道:“我搞音樂的,沒道理娶個聾女。”
“這道理你應該懂吧?”
短短30秒,視頻戛然而止。
評論區已然被封瀚的粉絲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