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虛實之間(2 / 2)

話音剛落,天空轟然巨震,隻見漫天繁星墜落,化作夜空中最美麗的煙花。

三天後,香鱗子沒有離開,而是在這一天,楊磊和香鱗子成親。聖河村所有人都來了,祝賀兩人喜結良緣,苦修三年,終成正果。

時光如流水,永不停息的流逝。它從不會回頭,一直無聲無息,讓人在不經意之間,白發蒼蒼。歲月如刀,等到人們感覺到它的存在時,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已經留下了它的無數刀痕。轉眼三年過去了,然後又是三年,再三年。

彈指一揮間,十年歲月,悠悠而過。

楊磊除了在第一個三年過去時,變得更加成熟,之後的歲月,很少在他臉上留下痕跡。但是聖河村裏的其他人,卻在急劇的蒼老著。

這一年這一天,盧山去世了。楊磊來到盧山的墳頭,盧雲跪在那裏,慟聲哭泣。

盧雲和盧山,多年以來,相依為命,盧雲的母親去世的早,盧山拉扯著盧雲長大,既是父親,又是母親。

楊磊拍拍傷心欲絕的盧雲,心裏默念著,盧山兄弟,希望你一路走好。

盧雲哽咽著說,父親盧山是死在一座墳前,他安息的時候,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雙手扶著墳前的石碑。石碑上寫著盧雲母親的名字。

十幾年了,盧山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來到盧雲母親的墳前,然後在此與母親團圓。

生老病死,歲月無常,天地悠哉,道心何在?楊磊看著那舊墳旁邊的新塚,恍惚間見到一張胡茬拉雜的臉,那是盧山,他似乎拉著自己的妻子,一起在黃泉路上散步。

兩年後,盧雲長成了一個彪形大漢。又過了一年,盧雲結婚了,不久,生下一個胖娃娃,作了父親。盧雲很瘦,像一個猴子,不想他的兒子卻是胖墩墩的,一臉福相。滿月酒,全村的人都來了。

楊磊和香鱗子手拉著手,坐在大廳的角落。雖然結婚很久了,但是不知為何,兩人一直沒有孩子。但是香鱗子和楊磊,從未因此有過怨言。隻是此刻,看著別人的孩子,還有喜氣洋洋的村民們,兩人眼中,都是百味雜陳。不知不覺間,兩人拉著的手,握得更緊了。

香鱗子看著楊磊,她發現楊磊更加蒼老了,雖然不明顯,但是她能夠感覺得到。

楊磊同樣凝視著香鱗子,她的肌膚不再光滑,但是他卻感覺,自己對她的愛意,越發的深沉,隨著歲月的流逝而一直在沉澱。他尤其喜歡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不知何時,仿佛化作了一個世界,從裏麵能夠看到生老病死的輪回。

時間永不停息的向前奔跑,磨滅一切東西。聖河村的老人,一個接著一個駕鶴西去。見到一個個同齡人,先後西遊,漸漸地,楊磊覺得自己麻木了。又過了十年,但也許是二十年,總之是很久,至於具體是多少個年頭,楊磊記不清了。

楊磊沒有了法力,魔神之軀能保持他的麵相在三十歲左右的年齡,但是花白的頭發,表明,這已經是一個標準的老人。他的臉上皺紋不多,但是每一道皺紋,卻給人刀刻下一般的感覺。他的眼睛不再深邃,而是顯露出一種枯萎的渾濁。至於香鱗子,則完全是一個蒼老太太的模樣,隻有從她的身形輪廓中,大概的猜測出,她年輕時,必定是一個美人胚子。

“老頭子,我餓了。”香鱗子聲音蒼老,她喊得聲嘶力竭,但是喊出來的聲音,卻很低。

“已經做好了,我這就端來了。”楊磊端著木碗,裏麵盛著半碗飯菜,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看到它,我突然又不餓了。”香鱗子看著楊磊,閃過一絲歉意。

“那就先放在這裏吧,不著急。”楊磊把木碗放在旁邊桌子上,輕輕拍拍香鱗子的肩膀。

“還記得那首歌嗎?”香鱗子手指顫抖著,滑過楊磊的臉龐。

“除了它,什麼都忘了。”楊磊悠悠道,眼裏露出追憶。

“我想聽。”香鱗子像一個小女孩般,看著楊磊。

“夢裏不知身是客,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老頭子,那一年,我把你留下,你可曾後悔。”

“老婆子,我後悔啊,後悔為什麼讓你等了三年,我才開了竅。”

“那......如果能夠重來一次呢?”

“你......還是要等我三年,才行呐。”

“死老頭子,你在拿我耍開心。”

“人活一世,草木一春,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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