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見楊磊氣勢囂張,自己頓時軟了下來,突然間一陣悲憤難耐,蹲在地上,竟嗚嗚大哭起來,到後來,哭著哭著,悲從中來,竟然越哭越是傷心,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姿勢是否雅觀,隻想大哭一場,讓自己哭的舒服。
少女邊哭邊罵楊磊:“嗚嗚嗚,死強盜,臭強盜,壞強盜,嗚嗚嗚,殺了我家阿花,還罵我不是好狗,嗚嗚嗚,你們就知道欺負我,你們每一個人就知道欺負我,現在連我唯一的夥伴阿花,也這樣去了,嗚嗚嗚......”
楊磊頓時沒轍,他原本打算說,狗擋了自己的路,自己自然一刀殺了它,但是現在......情況顯然超出了自己的預計。
“你是誰?”一炷香之後,楊磊見少女哭聲低了下來,艱難的開口問道。他隱隱明白,少女是自己必須邁過去的一道坎。沒了修為,那沒關係。因為這一關,考驗的本就是道心。
與修為無關,更能明心見性。畢竟,當一個人習慣了依靠強大的無力去解決問題,實際上他不是真正的去麵對和解決問題,而是令這個問題消失。道心常常被修為蒙蔽,而失去修為時,才能真正的看出心中之道。
“香鱗子。”少女白了楊磊一眼,隨即又覺得自己為社麼要聽這惡人的話,氣呼呼道:“壞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叫楊磊。”楊磊說完,伸出右手。
香鱗子啪的一聲,拍開楊磊的右手,自己掙紮著起身。可是不隻是身體虛弱,還是在地上哭得太久了的緣故,剛剛站起一半,突然雙腳一軟,身子倒了下去。
楊磊眼疾手快,雖然失去靈力修為,但是魔神之軀的體魄之力依然強大。他上前一步,及時扶住了香鱗子。
香鱗子歎息一聲,幽幽道,“扶我進去。”
楊磊依言,可是剛剛動步,香鱗子身子再次一軟,幸虧楊磊雙手未曾離開,她才沒有倒地。兩人同時一聲長歎,剛好又四目相對,彼此敵視的關係,終於在同時歎氣中有了緩解的跡象。
楊磊雙手用力,把香鱗子抱進木屋。
屋內陳設簡單,一床一桌一椅一幾。
楊磊把香鱗子抱到木床上,然後一聲不吭的出去。
香鱗子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這時,外麵響起了乒乒乓乓的劈柴聲。楊磊燒水,剝皮,開膛,破肚,手腳麻利。不久,狗肉飄香。
奇異的是,楊磊和香鱗子同時覺得,這狗肉似乎比自己以前聞過的任何香味,都要美妙。聞到濃鬱的香味,香鱗子原本還想再質問楊磊一次,為什麼要罵自己。
可是肚子裏“咕咚”一聲,徹底擊碎了已經到達嘴邊的責問。
楊磊嘿嘿一笑,拿了木碗,盛了狗肉湯,端到香鱗子麵前。
香鱗子此時也恢複不少力氣,她似乎認命了,決定不再糾結阿花。
坐在桌邊,啜吸著肉湯,渾身舒泰。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凶,但似乎也從來沒有人這麼對自己好,香鱗子難得露出幸福。可是,想起相依為命的阿花,就這樣永遠的消失了,突然之間,眼淚撲朔滴落。
楊磊沒有吃肉,他看著香鱗子喝湯,少女其實很美。她身段修長,肌膚水嫩,約二八年華,隻是常年勞作,使得手上過早的布滿了繭紋。
當然,楊磊對這樣的女子,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他隻是覺得少女很可憐,也很堅強。
剛剛想到堅強,卻看到少女淚流滿麵。但是沒等到楊磊有什麼表示,香鱗子自己抹幹眼淚,神情終於恢複了平靜。
“阿花死了,但是它死的其所。”香鱗子道,“你叫楊磊是吧?嗯,楊磊,你給我做了狗肉湯,特別香,我不怪你了,你也吃一碗,剩下的,給左鄰右舍,每家送一碗吧,然後,你要給我砍三天柴,我們就算是兩清了。你沒有意見吧?”
“當然沒有。”楊磊端起另一碗狗肉湯,喝酒般的一飲而盡,一股異香撲鼻,狗肉入口即化,仿佛喝下去的不是狗肉,而是什麼靈丹妙藥。
楊磊微笑道,“可是,我隻看見你一個人,這附近沒有其它的人家吧,左鄰右舍在哪裏呢?”
香鱗子抿嘴一笑,道,“忘了你是外來者,我們這個山村,比較特別,你走在路上,一步一景,三步一變,你雖然看不到他們,但他們一直就在那裏,你隻要往前走,很快就會發現,你也很快就會習慣。”
楊磊聞言,若有所思,尤其是聽到那句話,“你雖然看不到他們,但他們一直就在那裏”。
這時,香鱗子見楊磊發呆,催促著楊磊起身,說如果再不動身,肉湯都要冷了。
楊磊立即起身,端起一碗肉湯,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