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熹平五年五月份,陳林進洛陽近半年時日,拜光祿大夫楊賜為師,緣結楊家。自楊賜六十大壽陳林一首《滿江紅》名動洛陽,卻越發開罪太尉段穎。那日壽宴中個人的表現陳林記得一清二楚,從那以後,陳林便每月令黃燕給何進送去禮物。陳林卻是有一番計較,靈帝寵幸何氏、王氏等寥寥幾人,何氏極有可能統領後宮,那時何進水漲船高,陳林又多一個靠山。何進本是一屠夫,向來為士人不喜,陳林雖不是甚大世家,但何進也喜得結交。
月前益州郡諸夷反漢,靈帝派遣禦史中丞朱龜進討,卻不到一個月就傳來被諸夷打得打敗的消息。漢靈帝正煩得不知所措,這時又有永昌太守曹鸞上疏為黨人訴冤,言辭激烈,弄得靈帝大怒,下令將曹鸞處死,並重申黨人之禁,凡黨人門生故吏親戚皆不可為官。
這一切本都與陳林無關,但是卻因先前開罪的段太尉,很快就與陳林有關了。
卻說這段穎曾也是東漢王朝的名將名士,在西涼立下赫赫戰功,但回歸洛陽之後竟然親近宦官,多與屑小之徒為伍,隻因其名聲在外,世人少有謗言,但卻從此疏遠了段穎,段穎越發惱怒。今年來竟然兩次在陳林身上討不得好,極是不甘。
卻說與段穎多親近的宦官以曹節王甫兩人為主,這兩人因輔助靈帝上位,深得靈帝信任。雖說宦官都是靈帝的近臣,要日夜伺候靈帝,但這兩人卻在宮外有自己的府邸,收了許多幹兒子。想來這宦官都這德性。
這日在曹節府上,段穎王甫與曹節三人又擠在一起,也不知說些甚壞事。說道益州郡諸夷反漢的事情,曹節王甫二人皆是怒罵:“許些蠻夷不安分守己的好好呆著,卻要造反,可惡那朱龜朱子華竟然打敗了,搞得皇上心神不寧的,爺幾個也無端挨了罵,這該殺頭的蠻夷,該殺的朱子華。”
這些宦官雖然在外麵細風作雨,但是對於皇上卻是忠心無比,失去皇上的信任他們屁都不是。段穎一聽這麼說,心想,這益州郡諸夷鬧得這麼凶啊,又想起陳林,恨意上頭,說:“太尉掾屬李顒李澤德隨某征戰多年,頗知兵事,可平此亂,不若明日與公公同舉此人為益州郡太守,待平定此亂,聖上龍顏一喜,日子豈不是好過。”
曹節王甫一聽段穎這麼說,忙問:“李澤德可真有本事,莫又如朱子華那般?”段穎忙道:“公公寬心。”曹節王甫見段穎如此十拿九穩,也同意今晚回去就給靈帝吹吹風,明日由段穎提出,事便成了。
段穎又說:“前番益州郡內率高縣為諸夷圍攻,縣長戰死。最近洛陽人人稱道光祿大夫仆射陳林陳伯至忠心為國,又有才藝,不若讓他去做這率高縣縣令?”
曹節王甫一聽,心想這率高縣正是諸夷益州郡最為嚴重的地方,這時候段穎要舉這甚陳伯至任縣長,分明是要害此人,兩人都頗有味道的看了一眼段穎:“太尉大人要鬧便鬧,卻不可壞了益州郡戰事才好啊。”
段穎離開曹節府邸的時候回頭厭惡的看了一眼,心中想:“唉,士族又不喜我殺戮,我又非外戚,若不尋一處支持,如何立身朝廷啊,莫非要我如那張奐丈然明一般辭官回家,唉。”
陳林對於朝堂之上發生的卻是一無所知,原來那日段穎真舉薦李顒為益州郡太守,獲準。又舉陳林為率高縣縣長,本來一縣長任命哪須朝廷之上說,隻是這益州郡現在事出特殊。楊賜極力反對,卻耐不過宦官早給靈帝吹風,楊賜也是對段穎怒目而視,這次楊家一派算是真正對段穎記上了。
這日楊賜回到官署,陳林正在忙碌,楊賜心中一陣不忍,卻隻能將事情告訴陳林。陳林聽完,心中暗道不好,這段穎竟然如此,陳林看到老師難過,不忍讓老師過於擔心,說道:“老師,伯至此去率高縣,也不見得定是禍事,伯至年輕位微,正需功勞,況伯至一心報國,此不正是其時。”
陳林說得大義凜然,楊賜更是慚愧,忙說:“伯至此去定要保全性命,三五月吾定能將伯至召回洛陽。”
就這樣,陳林莫名奇妙地就要被送到前線去了,陳林回到陳府一說,周倉就急了:“不若回安陽,不坐這甚縣令了。”周倉說得輕巧,這一走,恐怕今後就算與仕途無緣了。陳林想了想對眾人說:“此去益州郡,路途遙遠,且戰事連連,隻周倉黃燕與我同去,其餘人留在洛陽,想來無人為難汝等下人,留在此間不可生事,有事可去楊府尋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