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不該打我主意,改日就打得別家主意了。”旁邊家丁上前就是兩腳,自家兄弟至今生死不知,家丁自然不客氣:“大少爺問話,不問休得出聲,小心砍了你這廝。”二人忙住聲,二人著實被這幾個少年嚇得不輕,小小年紀的下起手來一點不含糊。
陳林出話了:“說,你等是哪處的蟊賊,方才那虜我家丁的又是何人?”
二人忙說:“我二人本是吳郡人,隻因家中的田地被老爺收了去,我等四處為生,那人自稱是周倉,關西來的。一月前我等才相遇,眾人見他有些力氣,便跟了他,幾日那周倉說想去冀州幽州等地尋那叫做甚‘大賢良師’。今日在山上瞧見公子幾人騎馬來,周倉便說,去北邊路遠,有馬便好,於是。。。嗚嗚嗚嗚,望公子饒命啊。”
陳林看二人說得真切,又問:“那周倉將我家丁虜去何處?”
“我等今日卻是住在不遠處的一間房屋內,房屋應是林中獵戶遺留下來的,並不見有主人,某領公子前去,隻望公子勿殺我二人。”說完連連磕頭。
陳林聽說了方向,忙說:“若尋回我家丁,便饒了你二人,前邊帶路,休得耍心眼。”陳林說完要家丁牽起那被虜家丁的馬,隨著二人便去。
不消半個時辰,陳林便遠遠看見一座小木屋,一人在屋前應是望見陳林等人,急忙跑進屋,正是周倉。待陳林來到屋前,周倉卻退著家丁出來,刀架在家丁頭上,對陳林說:“某要馬,不然便砍了。”
陳林這會才仔細看了看周倉,這人著實雄壯,較之表弟林安還是要闊些身板,兩眼樸實,此時似有些羞愧。陳林心想,此人非是凶惡之人,恐其隻想要馬匹而已。想到此處,陳林對那被綁著的二人說:“去,今日便饒了你二人,若再是作惡,定砍不饒。”兩人聞此,也不要鬆綁,也不管周倉,飛似地跑了。
陳林才回過頭來,對周倉拱了拱手:“壯士尊姓大名,且饒了我那家丁,凡事好商議。”周倉顯然也想不到陳林竟然如此有禮,自己還要打劫人家,綁人家丁,又見陳林饒了那二人,周倉心中一陣羞臊。丟了刀,閉著眼就往地上坐,唉的歎了一口氣。
陳林身後的家丁見狀,急忙將被綁家丁拉過來,就要舉刀砍向周倉。陳林忙喊道:“住手,回來,我觀這壯士似有難言之隱,不可胡來。”家丁忙收刀立在一旁。周倉聞此,又是歎了一氣。
陳林見此,知先前猜想不差。陳林解下馬上的一竹筒,對周倉說:“吾乃是汝南陳林陳伯至,要往九江郡尋那盧太守學習。我觀壯士不似凶惡之人,卻行不法之事,莫非有何隱情,若壯士信得過伯至,不若屋內坐下飲些酒與我說說,備不住伯至也能幫上一幫。”說完將酒遞過去,一臉真誠。
周倉自十一歲成孤兒以來,被迫挑販私鹽以為生計,走過許多州郡,見多不知幾多嘴臉,卻不曾見過那怕正麵與自己說話的富貴人家,眼前的這少爺卻大大不同,體恤家奴,待人有禮。周倉也是性情豪邁待人赤誠之人,聞此,急忙爬將起來,對著陳林跪下:“公子大義,某周倉死罪。”說完又是磕頭不已。
陳林五人並周倉就在這荒山野嶺的木屋中飲酒敘話,原來這周倉是關西長安人,父母皆亡,十一歲就學人挑販私鹽,已四年有餘。周倉曾於危難時得一頭裹黃巾的人相助,後來有見不少人都曾得到過這人的幫助,知道這人自稱“太平道”,大賢良師就是他們的首領,能為窮人解難。最近周倉實在不願四處奔跑了,就想去北邊尋這大賢良師,於是就有了這幕。
陳林聽完,想起周倉扛著個人還跑得比馬快,就問為何,陳林還以為周倉是借助何種神物呢。原來,這周倉打小挑販私鹽,走山過水,還時常要躲過官軍強人,久而久之他腳上長了一層厚厚的茸毛,不怕水火,又能快步行走,人稱“飛毛”。眾人聽得如此奇事,都往周倉腳下看去,弄得周倉滿臉通紅,眾人大笑。
陳林又說:“周壯士真奇人也”
周倉急忙跪下:“周倉魯莽,犯了公子,公子反不以為意,若公子瞧得起周倉,周倉有些力氣,今後為公子鞍前馬後,望公子收留。”陳林本就喜歡周倉真性情,更見得周倉好本事,哪有不應。這周倉也是厭倦了無家可歸的日子,見陳林主仆和睦,天下少有,那大賢良師遙遙無期,也就選擇了投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