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策不置可否,隻是一味地打量她,似乎在評斷她話語的真實性;他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千萬不能被她無辜的表情給說服。
現在,距離他們「行動」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他絕不能再冒任何出差錯的風險。 姑且不論她寫這封信的目的為何,但凡是有可能引來秦始皇圍剿的行為,他都必須製止。
他有這個責任!
「你……還是不相信我?」她試圖抽回被他緊握住的手,內心的難過正一寸寸地逐漸擴大。
「我是很想相信你。」他一字一句道,強有力的大掌仍然緊緊抓住她的;他彎低身子,輕靠著她的臉頰,危險而溫熱的氣息撫過她的耳後。「……如果取到我要的東西之後,立刻就會回去……你說──我們這裏有什麼東西是你要取得的?又是誰派你來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很清楚我的意思。」
「抱歉!我就是不清楚你的意思,才會問你的!」虞貞負氣道,早在眼眶打轉的淚水終於不受控製地滑落下來。
「不許哭!」他輕喝道。一看到她哭,他就開始心煩意亂了起來。
「難道我連哭的自由都沒有了嗎?」她氣憤且委屈地說道,使勁將他掌控的手甩開。
「別把問題岔開,你還沒回答我。」他的眼神似乎快噴火了。
「我沒有把話題岔開!我隻是……也有不回答你問題的自由。」她激動地吼道,想側身穿過被他堵住一半的門。
「希望你不是心虛地想逃跑。」他攔住她的去路,語帶嘲弄地說道。
虞貞死盯著他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慢慢地,她終於忍不住爆發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
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項虞貞氣衝衝地提著竹籃走進林子,她討厭人格被質疑的感覺;尤其剛才尉遲策的態度,彷佛她是個小偷似的。
這中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為什麼她老感到怪怪的?他到底是對她產生了怎樣的誤解?或者……是她還沒真正搞清楚目前的狀況?
想到此,虞貞便開始後悔了!
其實她剛才可以好好跟尉遲策把話說清楚的,隻是她實在太生氣了,才會……才會……踢了他一腳!
她從來沒有做過這麼粗魯的事情,大哥說得對,人一旦被氣憤衝昏了頭,就會無法思考……
可是話又說回來,尉遲策也有不對的地方,誰叫他隨便攔截她的信,甚至還偷看它!
走近河邊,正想把這紛亂的思緒好好厘清時,倏地──項虞貞死盯著眼前的花叢,覺得非常奇怪。
昨天來的時候,她明明記得上頭還長著滿滿的花,怎麼這會兒全部一乾二淨?
完全不見半朵花兒的蹤跡。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寨裏,除了她和阿婆之外,沒有人會來摘花;但是,她很確定阿婆從昨天到今天為止,都沒有來過林子裏,更遑論摘花了……
看看花叢周圍的土地,也不見任何掉落花朵的「屍體」,那麼……原本長得好好的花,到底都跑到哪裏去了呢?
虞貞忍不住戒慎地四處張望,難道……這裏還有其他的人?
周圍,除了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響之外,什麼都沒有!虞貞搖搖頭,似乎在笑自己的疑神疑鬼。
現在時間還早,她決定往林子深處走探一番,一方麵散散心,另一方麵也許她還可以在別的地方找到新的花種。
主意一拿定,她立刻拾起竹籃,準備沿著河流而下。驀地,她看到河邊的一叢雜草,想起了尉遲策……
她記得上次他和尉遲封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後方……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