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了一日都尋不到景大人,慕婉心急如焚,卻是一籌莫展,隻好失望的回家。
入了夜,慕婉根本無心睡眠,她甚至開始後悔,不該這樣相信景大人,可是除了景大人,她還能找誰呢?重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這樣無助,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幾乎是睜著眼睛到天明。
精神都快崩潰了,極度的困乏,可是一點睡意也沒有,恍惚間聽見小六子和雪雁在說話。
“小姐還沒起呢!等會兒吧!”
“不行啊,看飛雙的樣子很著急。”
“她有什麼好著急的,讓她等著。”雪雁是不知道飛雙怎麼就回永寧侯府去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小姐不會無緣無故打發人,飛雙肯定是做錯了什麼事,所以,小姐才不要她了。所以,一聽是飛雙找小姐,雪雁就沒給好臉色。
慕婉卻是一個激靈,忙披了件外衣起來。
“雪雁,快叫飛雙進來。”
這丫頭,可別稀裏糊塗的耽誤了她的大事。
聽到屋裏小姐的吩咐,雪雁悻悻對小六子說:“那讓她進來吧!”
飛雙帶來一封信,慕婉急急拆開,上麵寫著:“去瑞合祥等消息,阿福會來接你。”
慕婉長舒了一口氣,把這封信當寶貝似的捂在胸口。
在瑞合祥一直等到午時,今天客人很少,大都跑去菜市口看處決人犯去了。慕婉特地讓鄧安去菜市口看熱鬧,自己在後堂焦躁不安的等著。
眼睛死死盯著鍾漏,午時三刻了,那邊都要開刀問斬了。會出現刀下留人的情況嗎?景大人到底要如何救阿牛?萬一沒趕上,她豈不是連最後送阿牛一程的機會也錯過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到了未時,鄧安回來了。
慕婉忙叫他來問話。
“犯人處決了嗎?”。
鄧安道:“已經處決了。”
慕婉腦子裏轟的一下,聲音都顫唞起來:“處決的可是殺了奉國將軍的犯人?”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鄧安說:“是啊!今天處決了三個人殺人犯,一個是殺害奉國將軍的犯人叫曾天磊,還有兩個是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
慕婉“噔”的癱坐在椅子上。滿腦子隻回旋著一句話……她被騙了。
她被騙了,阿牛死了。
悲憤的情緒排山倒海般將她淹沒。
原來景大人不過是在騙她,怕她衝動,怕她去法場,怕她控製不住自己……
他早就知道阿牛的罪無法更改,他早就知道阿牛死定了,不過是緩兵之計,騙得她在這裏苦等,而那邊阿牛已經人頭落地。
臨了都沒有一個人送送他,那麼多人都是去看他死,說不定還叫囂著希望他早點死。
這個世界留給阿牛的除了傷害還是傷害。
一切就這麼結束了,那個憨憨的阿牛,那個也會羞澀的阿牛,那個機靈的阿牛,那個常常令她驚訝的阿牛,那個影子般的阿牛,再也不存在了……
眼淚奪眶而出,像是決堤的河。
她想痛哭,她想呐喊,可是所有的聲音都隻能哽在咽喉,哽得發疼。
鄧安被東家小姐的反應嚇到,小姐怎麼好端端地就哭了?
鄧安都不敢問,悄悄退了出去叫若蘭。
“若蘭姐姐,您快進去看看吧!”
若蘭奇道:“怎麼了?”
鄧安都不知道怎麼說:“您進去看了就知道了。”
若蘭不由地臉色一變,忙往後堂走。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看到小姐呆坐在那,眼淚若長河流淌,若蘭也慌了神。
慕婉一把抱住若蘭,伏在她懷裏悶聲痛哭。
“小姐,您別嚇奴婢,這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鄧安那小子惹您生氣了?”
長久以來的壓抑,不能對任何人說的秘密,這個秘密幾乎把她壓垮,隻是抱著一線希望支撐到如今,現在阿牛不在了,再守著這個秘密還有什麼意義?
“阿牛……阿牛他不在了。”
說出這句話,慕婉心如刀割。
若蘭半天都沒反應過來,什麼叫阿牛不在了?阿牛不是早就走了嗎?小姐又是怎麼知道阿牛不在了?
“小姐,是誰說阿牛不在了?興許是訛傳呢?阿牛哥那麼厲害,怎麼可能不在了?”若蘭抽出帕子給小姐拭淚,安慰道。
慕婉隻是哭,不想解釋,是她傻,是她笨,一切都是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