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們不是有大哥了嗎?”慕婉道。
俞媽說:“氣人之處就在這,他們說了,慕白少爺雖然改了族譜,但總歸不是這一房的血脈,做不得數。”
“真是好笑,幾百年來都是這個慣例,從來就沒有過爭議,便是律法上也是認可的,他們說做不得數就不作數了?”慕婉冷聲譏誚道。
沈氏眉頭緊蹙。
“娘,您把信上的內容說與婉兒聽,且看看上麵有什麼漏洞?”
沈氏想了想,說道:“老太爺信上說,若是你爹百年後膝下無嫡親血脈繼承香火,就交出瑞合祥和四百畝祖田與兩房兄弟共有……”
慕婉聽了輕嗤道:“祖父可真是能掐會算,未卜先知啊!祖父去世的時候,婉兒還沒出世呢!他就料到爹爹會膝下無子?”
沈氏幽幽道:“也許你祖父就是覺得這事不可能發生,才留下這封信,來敷衍你祖母。”
這樣的解釋也不無道理,慕婉一時也沒了主意。
“若是他們隻要這些也就罷了,交出去就交出去,咱們好歹還占三成,娘隻怕他們得寸進尺,一點點把咱們的產業都蠶食了去。”
“娘顧慮的極是,就二叔二嬸那貪得無厭的性子,他們不把咱們榨幹了是不會罷休的,瑞合祥要是交出去,咱們肯定拿不到管理的權利,到時候賺多賺少還不是由著他打發?說不定一會兒說周轉不靈,一會兒說開分店,總之有的是辦法從咱們這裏訛銀子,咱們還能不給嗎?不給的話,他又會說那瑞合祥就跟咱們沒關係了。”慕婉鬱鬱道。
其實就算沒了瑞合祥沒了祖田,她們也還有鋪子,還有揚州那邊的產業,日子不會難過,可她就是不甘心,雖然一時沒有辦法證實信件的真偽,但她可以百分百的確定,信是假的。
“娘,爹留下的信件裏可有祖父的信?”慕婉心思一動,問道。
沈氏搖頭,無奈地說:“都放在凝暉堂呢!一把火全燒了。”
呃!連老天爺也不幫她了?慕婉愈發鬱悶。本來,要是能達到租父的信件還能比對一下。
沈氏歎道:“我這幾日就先病著,且看看能不能出法子來。”
正說著外頭菊香稟報,大夫請來了。
沈氏道:“大夫就不用瞧了。”
慕婉忙說:“既然娘要裝病,就得裝像樣了,就讓大夫進來瞧瞧,再說娘這裏的傷也需要處理一下,免得留下疤痕。”
這邊大夫還沒走,姚媽媽就來了,見大夫人病懨懨的躺著,便說了些安慰的話。一直等著大夫出門,才急忙告辭尾隨了去,細細地問大夫話。
慕婉也不擔心大夫會說什麼對娘不利的,娘身子虛是事實,受了刺激暈過去也是事實,大夫開的方子上也是補血養氣的藥。
晚上,慕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在世為人怎麼還是那麼難?一步一個關口,一步一個深坑,這條路要怎麼走下去?
若蘭在外間的榻子上聽見裏頭小姐不住的翻身歎氣,很是心疼,她若是能為小姐分擔些就好了。
突然聽見“咚”的一聲,好像是小石子砸在了窗棱上,若蘭馬上想到凝暉堂遭賊的事,一骨碌爬起來,低喝一聲:“什麼人?”
細細聆聽,外麵卻沒了聲音。
慕婉被若蘭的呼聲驚到:“若蘭,何事?”
若蘭抹黑抹到了火石,點起蠟燭。
“剛才好像聽到窗外有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