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煤球要上線報名參加網絡圍棋大賽,好不容易煤球這個馬甲和李奕之親近了一點,所以陳璟也就經常上這個馬甲,後來無意間聽說李奕之說他的小徒弟怎麼老不上線。

陳璟這才驚覺,自己馬甲開得有點多,顧此失彼了。

為了不掉馬,陳璟開著小徒弟天元蛋蛋上了線,倆人聊天的時候,李奕之又無意聊起了煤球大人,說不知道天元蛋蛋和煤球對弈一場是什麼樣子。

陳璟瞬間覺得有點出汗,是什麼樣子?那不就是左手和右手對弈的樣子麼……

於是陳璟雙開了電腦,這樣徒弟天元蛋蛋和大神煤球就都在線,結果差點發消息發串頻。

有一天李奕之會發現,其實他身邊形形□的角色,都是肚皮發黑的煤球……

葉然是這場比賽特邀的傳譜,當然也跟著小火了一把,本來葉然的圍棋生涯就是諸多坎坷的,他當年是最被看好的少年棋手,天資聰穎,但是因為沒錢,一度打算放棄圍棋。

就在葉然已經退出棋壇的幾年,又奇跡般的重返了棋壇,那時候棋壇還熱鬧了一陣,但是葉然一路比賽一路都不順心,還被人起了綽號叫葉綿羊,很溫吞很軟很好欺負。

葉然這年已經二十九歲了,其實他幾年前比賽失利一直和心態有問題,試想一個為了夢想的人,如果被人強製潛規則了,怎麼可能會順心。

葉然和莫崇遠剛開始的關係就是強製的,莫崇遠有錢,有權,錢多的是葉然一輩子都賺不來的,一生下來就高人一等。

莫崇遠提出用金錢維持這種關係,可以幫助葉然重返棋壇,葉然那時候頹廢的要死,他想著既然已經這樣了,再不接受他的錢,豈不是自己虧大發了,不過他雖然接受了,卻不順心。

時間慢慢過去了,莫崇遠對他說來也挺好,而且莫崇遠即使逢場作戲,也不會出去亂搞,倆人漸漸緩和了很多,以至於到現在關係,更像是情侶。

葉然出名了,論壇上就有人扒他為什麼能重返棋壇,學棋是要錢的,參賽也是要錢的,世界各地的跑,住各種酒店當然更是要錢的,這些不會是比賽官方報銷,如果沒有贏得獎金,那就是空投。

葉然怎麼可能一下子多出這麼多的錢,顯然是有人資助。

不過他們想扒出什麼幾乎不可能,莫崇遠總是能在第一時間把新聞買下來。

李奕之和葉然正打算去逛逛夜市,葉然的手機忽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因為名氣大了,開始有人請外援去各地參賽,這個外援費可是不能小覷的,葉然想掙錢的時候也會接幾次活兒。

葉然沒想就接起來了。

他“喂”了一聲,對方半天沒說話,葉然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號碼,又喂了兩聲。

李奕之納悶道:“誰來的?”

葉然也納悶,“不知道,沒聲兒。”

那邊就在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你幾年沒回家了?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不回家啊?”

葉然沒反應過來,“您找哪位?”

對方冷笑了一聲,說道:“果然名氣大了,連媽都不認了。”

葉然頓時愣住了,睜大了眼睛,握著手機的手都緊了緊。

葉然半天沒說話,他的表情非常僵硬,竟然有一絲下意識的懼怕。

對方又冷笑一聲。

他這才回過神來,喉頭滾動了好幾下,說道:“我……我沒有,我正想回去……”

對方聲音赫然拔高,“你想回來?你還想著回來!你一走二十年,有你這樣的不孝子麼,我就是養頭豬,還能宰了吃肉!養你這種白眼兒狼幹什麼!你說幹什麼!你大了,翅膀硬了,怕我打你,你就連家也不回了,在電視上和有錢人合照很光彩是不是,嫌棄你媽了?!”

“我……我沒有……”

葉然的表情頓時變得很可憐,嘴唇抿了抿嘴,李奕之幾乎能看見他眼裏有眼淚在打轉兒。

這種表情有點兒害怕,有點兒恐懼,有點兒委屈,還有點兒無辜,李奕之坐在旁邊都聽見電話裏的聲音了,能讓沒心沒肺的葉然這麼恐懼的,自然隻有她媽。

葉然的媽媽叫孔婧,葉然小的時候竟讓被她狠狠的毒打,為了爬樹被打,為了把水灑了被打,為了沒有擦地被打,為了回家晚了被打,總之什麼小事情都能被打。

那種年紀的男孩不淘氣才是有問題,結果葉然被生生打成了見了母親就發抖,像篩糠一樣,李奕之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孩子會恐懼母親的。

後來葉然出去學棋,孔婧對他不聞不問,那種表情全胡同都知道,走了才好,走了少一口人吃飯,根本沒一點兒挽留。

現在卻打來電話質問葉然為什麼不回家。

葉然握著手機的手不自主的發抖,聲音都有些哽咽,孔婧的罵聲終於停歇了,頓了一兩秒,“給我滾回家來,下周我要是沒看見你,我就當你死了!”

葉然聽見掛斷的忙音,把手機一送摔在桌上,喉頭快速的滾動了好幾下,眼淚才沒掉下來。

李奕之伸手輕輕拍了拍他,雖然孔婧的聲音很大,但是他到底沒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麼,其實都不用聽,孔婧罵自己兒子的話整條胡同聽了好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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