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澡,陳璟就收拾了木盆,把地上的濺出來的水擦幹淨,李奕之已經鑽進了被窩,一個勁兒的嚷著“好冷好冷”。

陳璟無奈的搖了搖頭,去廚房用火鉗子把燒幹淨的煤夾出來,又往裏放了兩塊,這才回屋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棋社剛剛開門,就有幾個西服革履的人過來,說要送東西給李奕之老師,是一個不大的箱子,打開來則是一遝子紙啊本啊。

李奕之看不到是什麼,其他人都喧嘩了起來,竟然是房產證,胡同把角有個小市場,剛開張那會兒想進去還要排隊,可謂人滿為患,隻不過這種東西就是圖個新鮮,後來也就冷清了。

莫崇遠也不知道怎麼就把這家市場買了下來,來的人帶話說,莫先生願賭服輸,那個地方以後就是他們的新棋社,裏麵會重新裝修翻新,一切棋社需要的設施和器材都由莫先生來支付,半個月之後就可以驗收。

李奕之沒推辭,很幹脆的接下東西,隻是客套的說了句謝謝莫先生的彩頭。

在這之後,李奕之更被傳的神乎其神,胡同裏的人就是喜歡嘮嗑,大家聚在一起喝喝茶說說話,難免就說到李老師贏彩頭贏了一間了不得的棋社,那棋下的堪比職業九段!

其實職業九段到底有幾斤幾兩,大家也說不清楚,但是對李奕之的崇拜總是有的。

這樣下來慕名找李奕之下棋的人就更多了,李奕之不過二十歲,天天和別人下棋,弄得肩膀和脖子疼的要命。

後來陳璟發了話,隻許李奕之坐場半天,從上午十點到十二點,下午兩點到四點。

雖然想找李老師下棋的人很多,但是大多數也能理解,畢竟身體重要,而且李老師看起來真的不大健壯,累壞了總是不好的。

不過陸續來了幾個學徒的,這讓陳璟更加苦惱……

學徒的年紀不算大,也都是附近居住的人,因為李陣的事情,剛剛接觸,把圍棋看得很高深莫測似的,李奕之那一手快棋就更讓他們吃驚不已,覺得李奕之簡直是神仙,也想拜師學學。

但是自從開了棋社,陳璟和李奕之說話的時間越來越少,就更別提再收徒弟了,李奕之這人太好說話,總不知道怎麼拒絕別人,雖然已經推拒過幾次,還是有人來拜師。

陳璟也知道李奕之心裏是不想收徒的,但是仍然覺得不是滋味,至於為什麼不是滋味,他還沒想明白,不過肯定的是,不能讓別人拜師。

這天有個老爺子拉著李奕之聊天,侃天侃地的,從下棋聊到棋譜,繼而聊到陳氏杯,從陳氏杯又聊到媒體,媒體完了轉到民生問題,最後聊到二戰如何如何……

李奕之抽身無計,也不好意思打斷長輩,就隻好聽著,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可以睡覺了。

洗漱之後李奕之就鑽進被窩,剛鑽進去忽然聽見開門的聲音,有個人竄了進來,之後床鋪上“噗”的一聲,多了一床被子。

陳璟帶著自己的爬上來,把被子抖了抖鋪開,然後淡然的鑽進去,躺在李奕之外手,又起來把外加的被子展開,鋪在倆人身上。

李奕之納悶的等著他幹完這一連串事情,才開口道:“額……你今天跟我睡?”

“嗯。”

“現在是冬天……”

李奕之組織了一下語言,隨即道:“冬天不會打雷的。”

“……”

陳璟翻了個白眼,把他被子拉好,差點把李奕之的嘴也蓋住,道:“我不怕打雷……沒有煤了,明天叫人拉一車來,今天先蓋一床被子擠一擠。”

“沒有了?剛才我洗臉不還是熱水?”

陳璟連頓都沒頓,不耐煩的,極其臭屁的道:“最後一塊給你洗臉燒水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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