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憤色:“契約獸?姐姐所言不需,哼,修者都不是好東西。”
若非此處是七星山,怕是引來了不必要的麻煩,以女子平日的習性,說不得就會擊殺了夜殊。
見女人忽得變了態度,白彌卻是一副了然的模樣,懶散著答道:“此人曾救我與危難,本尊...本獸見她命不久矣,才與她締結了本命契約。”
聽了白彌口吐人言,而夜殊和它行得又是本命契約後,女子神色稍緩。
夜殊麵皮一抖,死猴子敢詛咒她命短。好在現在她這副臉是假臉,否則還真要和白彌硬杠上了。
雀綠女子也察覺到了,那病容小道修不過是練氣修為,而那金絨契約獸卻是築基修為。
契約獸多為強行馴服,修為低於契約獸的修者斷難成契。
既是你情我願,而非強製的結契,雀綠女子也就釋懷了。
“修者之中,還有坦誠待妖者,也屬難得。也罷,今日就行了一善,帶你飛渡此崖,”女子抬起了手,綠袖如流水般漣漪舒展開,皎白的手中,多了枚銅綠色的金盞雀尾翎。
夜殊隻覺那雀尾翎有幾分眼善,和白彌拿在了手上的雪翎有幾分相似,可又有些不同。
白彌持有的那片雪雀翎,品貌更佳,美不勝收,毛羽也更豐豔些。
而綠雀女子的雀翎隻有掌心大小,上麵的雀羽光亮柔美,似用了上好的金線織就。
夜殊不覺看向了白彌,隻見它並未顯露出什麼異色。
綠雀女子手腕一抖,那枚雀尾翎迎風而去,擊打上了那道罡風屏障。
雀翎在雲氣罡風裏翻滾著,最後成了一艘小船大小,雖比不得道天寶船那樣,氣勢恢宏,卻也是華美異常。
“且隨我來,”綠衣女子移步到了雀翎上,夜殊也不遲疑和白彌站上了雀翎。
崖底又噴上了數到罡風,剛勁無比的罡風遇到了雀翎,就如石入大海,氣力全消,沒了蹤影,猶如咆哮的猛虎瞬時成了無爪的貓咪。
夜殊細看腳下的雀翎,隻見它毛發如流蘇,一股靈秀之氣,縈繞在雀翎周側。
來時的低崖已然落到了身後,雀翎如一葉孤舟,往了玉衡台行去。
夜殊落腳處,不停有雲浪拍打而來。
此時正值日落,渾圓的金紅滾入了雲海中,渲得漫天雲霞兼成了碎金色。
那碎金落在了妖猴白彌的皮毛上,隻見它目若懸珠,金毛燦燦,猶如塑了金身。
如此的契約獸,即便是綠衣女子,也覺有幾分好感。
女子自上了雀翎後,也不多言,隻是時而看向了靜立在了前方的白彌。
“小猴,你可是六耳獼猴妖?”女子輕聲詢道,她來曆不凡,方才見了白彌時,見它修為一般,也並沒有多留意。
“噗,”夜殊嗆了口雲氣,很是好笑地看向了白彌。
白彌的臉,顫了顫,好在它的這身皮毛夠厚,否則眉心那幾道憤怒的褶子必定要顯露無疑。
它哼了一聲,幹脆轉過了身去,那截短短的絨球尾對準了兩人。
“姐姐還請見諒,我這隻猴兒,脾氣不大好,”夜殊忍下了笑意,調侃起了白彌來。雖是不知白彌和此人有什麼幹係,夜殊見他的反應,也算準了白彌不會在這名女子麵前發作。
“我看它一身皮毛精致無比,沒準是六耳獼族,”女子輕歎著,鬥笠上的輕紗瑟瑟抖動了起來,“也怪我癡傻,六耳獼族乃是妖族中血統高貴的一支,又豈肯屈為他人的契約獸。”
白彌的脊骨微乎其微地僵了僵,長毛了金色絨毛的手,握成了拳頭,不過最終,它還是沒有發作。
握緊的拳頭,鬆開了,夜殊將那一幕都看在了眼底,心裏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