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性急之人,是什麼迫使你亟不可待地想出去?”
契約法陣,即是自古就有,那白彌必定也深知它的利弊。契約法陣,隻能根據了結契之人的靈力,來維係一段時間。並不是長久之法。
在來七星山之前,白彌從未動過與夜殊締結契約的心思。
即便是在第一第二座星雲台時,玉衡星未動前,白彌也從未生過那樣的心思。
夜殊是女人,尤其是像夜殊這種,死過一次,又再活了過來的女人,她最大的優點。就是心細,心細到了謹慎的地步。
白彌那雙幽深若潭的眸子裏,劃過了一陣漪波。那是第一次,夜殊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別樣的神情。
那神情,一閃即逝。似有幾分悵然,又有幾分柔色。
“此事與你,並沒有多少幹係,亦不會有什麼損害。你隻需照著我說的話做,事成之後,本尊自會給你天大的好處。獸皮上的契約法陣,名為‘少蜉’,乃一口三品契約神魂陣,能召喚出本尊三成左右的實力。你且將法陣牢記在心。我與你三日時間。三日之後,我即與你締結契約。”白彌不願再多說,手中衣袖一揮,強自將夜殊轟出了五鎖法陣。
那神情那語氣。與搶親的賊匪一時無異。
“我有答應嗎?這哪裏是本命契約,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奴役契約,太古神魔都沒有那麼霸道的,”夜殊氣鼓鼓著,從懷裏舀出了一截摩涯藤。
白彌的三成實力,又有多少,夜殊心中也沒底,不過那廝舉手投足之間,威勢十足,該是很有些實力才對。
殺了猿子丹,就等於樹了兩個大敵,如今的七星山又是風起雲湧,各路預料不到的人層出不窮。夜殊早前的伎倆,也隻能對敵一人,若是猿家的兩兄弟合力擊殺,她隻餘死路一條。
在擊殺猿子丹時,夜殊還存了僥幸心理,再是不行,她還能躲進仙府。
可她從未想過,若是和白彌鬧僵了,又會如何。這廝說踢人就踢人,沒有半分人情味可言。
方才白彌威逼著締結契約法陣時,本意就是知會夜殊一聲,至於她同意與否,白彌並沒有看在眼裏。
琊寰和菩提仙府,一陰一陽,本就是天枰兩端,各占一邊,要想長治久安,就必須保持兩端的平衡。
“想讓那白彌,扭轉這種惡劣至極的態度,唯一的法子,就是以實力定輸贏。他強我弱,欺壓輕視是必然。”夜殊暗暗咬牙,忍一時,並不代表要忍讓一世。
進了琊寰洞府後,彌漫而來的靈氣,讓夜殊被掏光了靈氣的身體,更覺疲憊。
她取出了陰陽鼎,那團煞嬰杖裏噴吐而出的煞霾還盤踞在了陰陽鼎的底端,動彈不得。
憶起了上一次陰陽鼎內的屍生竹,夜殊隨手將陰陽鼎丟回了火陣上,瓏火甲隨交織出了一枚火球,引燃了丹房火陣。
她取下了塊瑚火毯,墊在了身下,擺出了三足鼎之礀,雙腳盤跪,以腰為共,額心朝地,驅開了心中的雜念後,很快就入了定。
火陣之上,陰陽鼎內,猶如煮沸的沸水一般,發出了咕咚咕咚的沸聲。
裏頭的動靜如此之大,鼎身卻是穩如磐石,在了原地動也不動。
靜觀鼎內,那煞霾沸騰之後,化成了多縷魂煙,那一縷縷魂煙發出或是嚶嚶哭響,或是鬼哭狼嚎,哭聲入耳,讓人不寒而栗。
夜殊卻是未聽到,依舊是吐納著。
那道煞霾在正是由了無數的冤魂殘魂而成。
猿子丹並非善類,死在了他的那根嬰煞杖下的冤魂,和被迫奪了神魂的修者,不下百人。
這一道煞霾,比起早前的那到屍生煞水,還要厲害了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