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的瞳孔猛然收縮,原本以為這個秘密整個天下僅有自己一人知曉,因為太過駭人聽聞自己也隻打算把它爛在心底,不與任何人說,忽聞殘夜一口道出,簡直震驚到無以複加。
墮仙城樓上兩決青衣靜立,四周護衛隱退,入眼之中不見一個人影。對於這個話題,殘夜也不想讓他人知曉。
“師兄為何這般說?”片刻後蘇辰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今日蘇某若不死,他日定當踏上九天屠盡爾等……”
“師弟當日在天罰之下說的這句話已經成為了天下不解之謎。”
殘夜看向蘇辰嘴角一彎道:“不過我卻能理解。”
經過剛才的驚異之後蘇辰也鎮定了下來,自然回道:“哦?那師兄說來聽聽。”
殘夜仰麵向天,回憶了片刻道:“古來聖賢幾多人,萬古皇者也可數上名號,可是……”
殘夜接著看向蘇辰問道“他們都去哪了?”
他們都去哪了?
這個問題或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吧!
蘇辰原本也不知道,現在似乎猜到了一點點。
世人皆知聖壽無疆,傳言洪荒時期的蓋世強者皆可萬載無恙,可是洪荒之後世間強者凋零,難道都大限歸去了嗎?
上古之時人族百花齊放,在沒有百族威脅之時湧現出大批聖者,更有數位稱皇者,然而他們最後都去了哪裏?
有人說天地元氣流失,聖壽不再無疆,大限提前。有人說他們掠奪了天地元氣,破壞了天地平衡,亡在天罰之下。也有人說他們功參造化,這間天地已容身不下,故破開天地壁障飛升到另一個更加堅固龐大的世界……
上古之後世間再無聖賢,關於這些強者的終老隱秘也成了不可考較的傳言。
蘇辰沒有出聲,一個萬古隱秘在腦海中顯現出了一角輪廓,在殘夜淡然的聲音中,這個輪廓越來越清晰。
“史料記載洪荒百族強者在打碎不周山,天地元氣流失之後,截取洪荒大地精華再造世界,最終失敗化為百族戰場。”
“史料記載失敗了,但是我卻知道,他們……成功了!”
殘夜看著蘇辰的臉色,入眼的麵色始終平靜,甚至連眼角都不曾動過。
蘇辰的平靜似乎早就在殘夜的預料之中,他也不驚訝,隻是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百族戰場不過是一個深淵罷了,隻為了葬下巫族與妖族這兩個天地霸主。”
“他們成功了,巫妖大戰,雙雙隕落在百族戰場,倆族剩餘幼弱族人在天地間已經對他們構成不了任何威脅。”
“洪荒大地的精氣被他們掠奪,於九天之上建立另一個世界,至此洪荒徹底墮落,開啟上古時代。”
“上古之時人族登上天地霸主寶座,驅逐妖族,滅殺巫族,主宰著整個世界,其實呢?不過是被九天之上的大手操控著一切罷了,當操控的傀儡將要突破手掌之時,就是傀儡們的生命盡頭。”
微風吹著城樓的旗幟呼呼作響,絮葉落下無人打掃,兩個人的城樓寂靜無聲,蕭蕭瑟瑟。
沉默片刻後驀地傳出一聲輕笑,接著是一句嘲諷:“可笑著人族卻不自知,一個個狂妄自大要統霸天下。”
“師兄是從何得知呢?”蘇辰開口問道。
“那是二十多年前……”殘夜用著之前從未有過的語色敘述著,“那時我很年輕,也很自大狂妄,道一九峰同輩無敵的我不再甘於生活在那一個小小的囚籠。於是在父親……的同意下,我走了……”
蘇辰聽出殘夜的話語在說道‘父親’之時明顯停頓了一下,卻沒有打斷他。
“我走了,走了很遠,我去過中州很多古城,會過很多武道名宿,我去過南荒十萬大山,與大凶搏鬥過,也去過北疆和西域,都發生過許多事情,在廣闊的天地中,我知道自己隻不過是一隻井底之蛙罷了。”
“在一次偶然的時候我莫名進入了一個地方,那裏有一塊石碑,石碑上刻著三個字‘踏天路’!”
“踏天路?”蘇辰看向他。
“沒錯,是踏天路!”殘夜回憶了一會接著說道,“那是禹聖皇留下的石碑,上麵刻著許多名字有戰皇、獸皇、佛祖、也有我們道門祖師,更有許多大聖賢之輩……”
“他們都踏上了那條路,然而他們都沒有回來過……”
殘夜從袖中拿出一本手劄遞到蘇辰的麵前道:“可能是禹聖皇知道踏天之後再無歸路,所以他留下了一本手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