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何釣煙臉色微僵:“一時情急,出手重了……死了。”
熊偉聞言,頓時哭得更加大聲:“大牛啊——沒了你,我可怎麼辦啊——”
麥浩天無語地看著他,說道:“你這演技也太浮誇了,這不也是沒辦法嘛。”
熊偉瞪了他一下:“你懂個瓜,你們這幫搞武術的又不種地,當然不知道這牛多重要……”他邊說邊又嚎上了:“我真是倒黴,今年又遇上冬瓜滯銷,收成的幾萬斤冬瓜都賣不出去,不然還能再買一頭牛,這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啊……”
何釣煙歎了口氣:“我賠你一頭牛吧。”
麥浩天聞言急道:“師父!!”
何釣煙擺手示意他安靜。
熊偉這才站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何掌門,這怎麼好意思……”
何釣煙擺擺手:“沒事。”
條件談妥,剩下的就是善後的工作。
節目組今天的環節都已經拍完,還多了不少意外的精彩鏡頭,導演心滿意足,宣布今天的拍攝結束,嘉賓可以自行安排剩下的時間。
見攝影師把攝像機收了起來,孟白才走到何釣煙身邊道:“何掌門,那村民擺明了訛你呢,你可是救人的,怎麼還反過來賠他牛呢?”
何釣煙麵色微沉:“他也不是故意的。”
孟白“嘖”了一聲:“那也不該你來賠這頭牛啊。”
段穎珂也有些為何釣煙鳴不平:“就是,自己闖禍自己擔,怎麼能讓做好事的人賠錢,這不是碰瓷嗎?”
“這也是沒辦法吧。”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從邊上傳來,眾人轉頭一看,原來是那位何釣煙的第十六徒,前兩年就已經退休的鄒平。
鄒平花白頭發,精神倒是很抖擻,道:“你們外來的不知道,濂溪村這邊一直靠著種冬瓜賣冬瓜維持生計,但是今年冬瓜滯銷,村裏幾百萬斤的冬瓜都屯在家裏賣不出去,大家日子都不好過。熊偉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掌門這也是不想他家裏難過。”
外來的幾個人聞言麵麵相覷,他們都是身價隨隨便便以千萬計的人,平時吃頓牛排可能都比這頭牛貴,這種為一頭牛煩惱的生活距離他們太遙遠了,謝鳳堂道:“要不這頭牛我來賠吧。”
“不用了。”何釣煙擺擺手,“我自己會解決的。”
***
濂溪村附近沒什麼像樣的酒店,同時為了方便節目嘉賓習武,幾個明星被安排分散住在昆侖派弟子的家裏,這其中聶千秋最榮幸,被安排住到何釣煙家。
一心向武的謝鳳堂各種羨慕:“我也想跟掌門住一起。”
麥浩天遺憾地告訴他:“我師父已經完全被聶千秋迷住了,其他人暫時都沒有機會了。”
謝鳳堂:“……”這什麼gay裏gay氣的對話。
麥浩天繼續爆師父老底:“我師父還等著日久生情,能讓聶千秋改變心意呢。”
謝鳳堂:“……”這大徒弟說話太不講究了。
……
徒弟們領著各自的臨時住客散去,何釣煙也帶著麥浩天和聶千秋回家。
路上,何釣煙那抓牛的時候無比輕巧的身影顯得十分沉重,聶千秋都仿佛能看到他背上那宛如實質的陰影了。
聶千秋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了:“何掌門,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何釣煙頓了一下,半晌,才長長歎了一口氣:“沒事。”
這不就是我有事但是我不告訴你的意思嘛。
聶千秋見他不想說,也就聳聳肩,不再追問。
何釣煙的家是一棟外觀樸素,內在一樣樸素的兩層自建房,屋前還圈了一個小院子,與濂溪村整體風格一致,非常的平平無奇。
聶千秋被安排住在二樓樓梯拐角的客房裏。
等聶千秋上了樓,何釣煙領著大弟子去了院子裏,問道:“浩天,這個月的網店銷量怎麼樣?”
麥浩天撓撓頭:“還是老樣子。”
何釣煙仰望天空,背影深刻而充滿哲學暗示:“買得起一頭牛嗎?”
麥浩天心痛道:“湊一湊,應該還可以的。”
何釣煙揚了揚手:“那就先把牛給買了吧。”
麥浩天有些不甘心地應道:“知道了。”
何釣煙歎了一口氣,隨手拉了一張竹製交椅坐下,又拿出手機打開微信。
麥浩天見師父又點開了那個叫“老無所依互助會”的微信群,知道他心情又不好了,便道:“師父,我去給你泡茶。”
他進了屋裏,正拿杯子倒茶葉,就見聶千秋輕手輕腳地走過來,低聲問道:“你們昆侖派還有網店啊?”
麥浩天點點頭:“我們昆侖派一直做土特產生意的,這幾年電商衝擊太大了,線下的生意不好做,原來幾個大客戶都倒閉了,我們也受了很大影響,沒辦法,前兩年也開了個網店,但是我們都不懂這電商的門道,銷量不是很好。”
聶千秋眼帶同情:“這不是一般的不好吧,連買頭牛的錢都要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