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涯看著楚璃這幅脆弱蒼白的模樣,蒼老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脆弱和心疼,點了點頭:‘好孩子,醒過來就好啊。“
那太醫上前行了一禮,而後便靠近給楚璃把脈,楚璃一動不動的讓那太醫給自己把脈,半響,那太醫起身。
而後對著楚天涯拱了拱手:“回老將軍的話,小姐她的身子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隻是還有些虛弱,日後多加照料就好。”
楚天涯輕輕地鬆了一口氣,而後點點頭,看了楚嘯一眼,楚嘯轉身送那太醫出去,古春見狀,也急忙退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了楚璃和楚天涯,楚璃動了動嘴,想要開口問些什麼,想要問南宮烈怎麼樣了,想要問夏紫鳶呢,想要問南宮烈到底來沒來。
可是話還未說出口,便聽到楚天涯開口說道:“璃兒,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他沒有來。”
楚璃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一下,而後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卻又聽楚天涯歎了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璃兒,他沒來,不是因為他不想來,或許是因為他身受重傷,來不了了。”
聽楚天涯這麼說,楚璃倒是能明白,若不是他身受重傷,怎麼可能會讓阿大來接自己,怎麼可能會讓阿大來替代他麵對一切事情。
他不是那種人。
其實,這個結果,她早就預想到了,看著楚璃隻是眼神直直的看向上方,並不說話。楚天涯以為楚璃是傷了心了。
於是輕輕開口問道:‘璃兒,你怪爹嗎?”
聽到楚天涯這般小心翼翼的問出這麼一句來,楚璃隻覺得突然一哽,一口氣瞬間就酸到了鼻尖。
這是怎麼樣的一個男子,身為朝廷的重臣,所有的人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就連楚熹都要禮讓他三分。
在外風光無限,可是如今卻這般小心翼翼的在乎著自己的情緒。
那般的緊張,那般的有些不知所措。
我何德何能,爹爹。
“爹爹說的哪裏的話,我雖然性子驕縱,但總歸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爹爹是楚國的將軍,忠君愛國是爹爹一直以來恪守的準則,爹爹這麼做,無可厚非。”
楚璃輕輕開口說道。
她知道,楚天涯沒有錯的,一點錯都沒有。
“可是,爹爹還是把你最愛的人傷害了。”楚天涯看著楚璃,而後輕輕的開口說道,聲音裏是濃濃的愧疚。
楚璃努力的睜著眼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但是縱然如此,眼睛裏的淚還是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啪嗒”一聲,滴在了耳邊的枕頭上,那一聲滴落的聲音,楚璃聽得萬分真切。
“爹爹……”楚璃哽咽出聲,而後突然就停住了聲音,哽咽的不能自已。明明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的。
可是那個人是自己的爹爹啊,縱然沒有血緣,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楚璃在心裏麵,已經將他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了。
“好孩子,終歸是爹爹對不起你啊。”楚天涯抬手輕輕的將楚璃眼角的眼淚擦掉。
楚璃能夠感受得到他手指上那蒼老堅硬的繭子輕輕的劃過她的眼角,留下酥酥癢癢的感覺,那是整日磨練的結果。
她的爹爹受了多少苦啊。
今日醒過來,第一眼看到楚天涯的時候,楚璃便察覺到,自己不過是睡了幾天,怎麼楚天涯就便的這麼蒼老了。
定然是因為虎符被南宮烈拿回去了,他也沒有辦法對著楚熹交代,所以整日承受著那些來自各方麵的壓力。
所以才會讓他在短短的幾日,蒼老的這麼快。
“爹爹,你何必這麼想,你們兩個人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我又能說什麼呢。”楚璃幽幽的開口。
你們都是有自己的信仰和忠誠,隻是,我夾在中間,我該如何是好。
楚天涯自然是聽得出楚璃口中的那幽幽的失落和自嘲,眉頭一皺:“我知道,璃兒,你心裏是委屈的,爹爹執意將司南國的玉佩給拿了回來,雖說這件事情是國事,但終究是讓你夾在其中,為難你了。”
楚天涯默默歎息著說道。
其實楚天涯是明白的,他怎麼能不明白,楚璃為何自從回來,也不見她真正的笑過,之前的司南國的探子回來報過。
楚璃的在司南國的性子一向是張揚跋扈,風采飛揚的,可如今,回到了家裏之後,反而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楚天涯怎能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心裏的苦楚的。
“璃兒,爹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爹又怎麼忍心讓你真的為難啊。”楚天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