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琳,稀客喲!”頭雖痛,可該攔的駕還得攔,雖說人家才是一家人,但女人大多小心眼,若這個時候讓何琳進去,看到自己一向冷靜的老公抱著別的女人溫柔安慰,肯定要出事,哪怕這個女人是她小叔子的老婆也一樣,於是徐隱一邊心裏嘀咕著誤交損友,一邊迅速整理出一張笑臉來麵對何琳,“怎麼有空過來吃飯?聽益芳說你最近有望高升,忙的不可開交呀。”

徐隱不動聲色的稍稍移動到門縫處,同時稍微提高了聲音,提醒老友太座大人駕到。

“都快過年了總得歇歇,再說女人嘛,事業要緊,老公也同樣要緊呀。”何琳和徐隱也算老熟人了,聽他打趣自己,也不介意,最主要是她壓根不曾想過要去提防這個公認的好好先生,於是便停下了腳步打起了哈哈,“今天上午開完會就沒什麼事了,難得有空我來找益芳吃頓飯,聽說他來你這兒了,怎麼,不打擾吧?”盡管眼角略有疲憊之色,在朋友麵前,何琳仍然顯得落落大方。

雖然,此時她心裏早就翻騰得一塌糊塗,表麵上的太平粉飾的讓人根本看不出什麼。

其實何琳這會兒有點緊張,最近局裏人事變動很大,局長進了省委,而副局長接替了局長的職務,副局這個職位就空出來了,省裏的意思是想讓局裏搞競聘,一來顯得公正公開,而來也提拔下年輕人,何琳的資曆雖然稍嫌不足,但她年輕敢拚、又有背景,上頭對她也一向看好,這次的機會雖然不明著說,但對她極為有利。

何琳自己也當然瞄準了這個位置,這對她來說可是個好機會,競聘成功至少少奮鬥五年,在官場裏混,本來看的就是誰的官帽更大,位高一級壓死人——這可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事兒。

為這,她最近一心撲在了工作上,和趙益芳的關係由開始的相敬如賓到現在幾乎見不到人影,她也終於有了危機意識。

年初身體檢查,結果不大好,醫生、娘家還有益芳都勸她要孩子,她也猶豫過。女人嘛,三十幾歲了,雖然再晚幾年生也沒什麼,但身體條件各方麵都讓她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她也不見的不害怕。誰不怕死,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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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隨之而來的升遷機會讓她幾乎沒有任何考慮的放棄了孩子。孩子可以晚一年生,身體萬一年調養也死不了,可現在不把握機會等等就錯過了,看著人家坐上夢寐以求的位子,豈不是活受罪?

所以,一麵哄著趙益芳,穩住婆家,何琳也就開始不管不顧了。現在,終於事兒拍板,就差一紙調令,她鬆了口氣的同時終於發現不對。

公公婆婆的態度從一開始明裏暗裏的期待到現在幾乎不聞不問,老公從一開始的熱切期待,到現在幾乎說不上幾句話甚至碰不到麵,何琳終於怕了。

趙益芳不是一個花花腸子的人,也不是一個別扭不講道理的人,可是何琳跟他相處了這麼久,總是了解他的。他低調,但不是沒主意,一旦做了決定七頭牛都拉不回來。如果自己再不擺正姿態,等她的絕對不是好果子。

雖然高幹家庭不大喜歡離婚之類的醜聞,可是她絕對相信,如果自己惹毛了趙益芳,他有的是能耐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他不狠心,但下定了決心,就會極端無情。

反正升職塵埃落定,現在的要務是哄好丈夫,免得後院起火。再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她還會忙上一陣子,若是這段時間趙益芳做了什麼,對她的影響同樣巨大。她可承擔不起家庭事業雙重火炮。

正因為此,她才會出現在這裏。

“不打擾,怎麼會打擾?你沒空陪他他才會想到我,有老婆的男人哪個不這樣?”徐隱笑著打哈哈,但腳下紋絲不動。

“徐哥你說笑了。”何琳聽到這樣的話,也不由得展顏一笑,隻是終於發現自己來了這會兒還站在門口,老公的麵都還沒見到,“益芳呢?在裏麵嗎?徐哥你怎麼站在門口?難道有什麼……”

“哎呀,看我這記性,年紀大了果然腦子不好使。”徐隱一拍頭,佯裝大夢初醒,“阿琳你先進去,我這不要去洗手間,結果看到你一說話居然給忘了,還讓你在門口站半天,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說著徐隱歉然的笑了笑,快步朝洗手間走去。

何琳沒看出什麼,推開了門。

益芳早就聽到了徐隱的提醒,在書凝啜泣的差不多時便分開了那個擁抱,拿過紙巾為她擦幹淨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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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凝也是要麵子的人,她雖然不知道趙家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何琳知道多少,但在人前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總是不好意思。

何況,哪個女人願意在另一個女人麵前顯露出不雅的一麵呢?

所以,等何琳推門而入的時候,書凝除了眼角微腫微紅,已經沒什麼異樣。而她甚至還記得和趙益芳隔了個位子。隻是盡管如此,女人的直覺還是讓何琳覺得不舒服,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書凝,你也在這裏啊。怎麼益清沒來”她若無其事的笑了笑,不著痕跡的坐進書凝和趙益芳之間的空位,好像今天本來就是他們夫妻兩請曆書凝吃飯一樣,但心底忍不住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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