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把男子送到大門外,看著男子上轎,才一同回轉。
子清便一直在後麵跟著,卻是死死的垂著頭,不肯抬頭看那兩個親密的身影一眼。
要進房間時,江清芳特意放慢了腳步,蕭玉涵臉色越來越難看。
“涵兒,外麵天冷,你且屋去,我還有些事情要做。”江清芳故作鎮靜道。
蕭玉涵慢慢轉過身來,又恢複了方才的溫柔:“很為難的事情嗎?涵兒能替妻主分憂嗎?”
溫柔的語調卻微微發顫,袍袖中的手,更是緊緊的攥著。
江清芳有些尷尬,不自在的道:“不是太為難。在外麵站了這麼久,涵兒快進去吧。”說著轉身便要走。
蕭玉涵的眼神兒一霎間狠毒無比,直刺向仍然低著頭的子清。然後高傲的一昂頭,回身進了屋子,“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沒料到蕭玉涵竟然這麼大的火氣,江清芳了愣了愣,臉色也有些難看。子清仍是垂手站在一邊,似是對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全無所覺。
江清芳長出了一口氣,突然一伸手,攬了子清在懷裏,俯身道:“子清,我們到你屋裏去――”
“妻主――”子清順勢躺倒在江清芳懷裏,楚楚可憐道,“清兒身上,凍透了,真是沒一點兒力氣――”
江清芳“哧”的輕笑一聲,雙臂使力,一把抱起子清,“小妖精,真是想死我了――”
說著,抱起子清,大踏步往右邊小院而去。
“呼啦――”身後的房間裏忽然響起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埋在江清芳的懷裏子清微微勾了勾嘴角,眼睛裏卻凝聚著越來越多瘋狂的冷意――
自己未出世的孩兒,就是死在那個男人的手裏;而自己孩兒的娘,這個曾口口聲聲說著愛自己的女人,卻連給自己主持公道都不曾!江清芳,那也是,你的孩兒啊!
難道,這就是報應?自己當初隨意踐踏江清歌完完整整捧出來的那顆心,才有了今日的報應嗎?!
“大小姐――”
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少主,有人來了――”
隨從的聲音明顯有些惶恐。
“有什麼事明日再說――”江清芳很是不耐,懷抱著軟玉溫香,隻覺身上燥熱無比。
看江清芳絲毫不停,那隨從忙低聲急道:“少主,是方幽蘭的人――”
江清芳頓時像被兜頭澆了盆冷水,子清身子一僵,似是極為恐懼的抓住江清芳的衣襟,含淚道:“妻主,別,不要清兒――”
江清芳臉色變幻莫測,抱著子清的手慢慢收緊,終於長歎了一口氣,慢慢放下哆嗦如小獸的子清,咬牙道:“清兒放心,有朝一日――”
“妻主――”子清哆嗦著伸出手,想要拽住江清芳的袖子,卻被旁邊的兩個童兒半攙半駕的扶住。
子清慢慢垂下頭,臉色慘白無比,沒有人注意到,那垂下的眼眸裏深藏著的輕鬆了然和鄙夷……
“方幽蘭,有朝一日,我一定會碎剮了你!”江清芳臉色猙獰,心裏卻是沮喪不已。自己明明也是草藥宗的正宗傳人,還出身於治玉世家,可竟是不止草藥的造詣無法與之相比,便是治玉上,也難以望其項背!
到現在,竟是不得不靠了玉涵和子清在裏麵周旋,才能略占上風!
想想實在憋屈至極!
江清芳忽然抄起桌子上的那件玉圻,抬手就朝著院外狠狠的扔了出去!
“哎呦――”玉圻發出一聲悶響,好像砸在了誰的身上,那人頓時發出一聲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