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慕瑕早已經對凜先生如何得知自己的過往一事失去了好奇,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在這人的計劃之中,而看此人的反應,應當是早已胸有成竹了。

隻可惜,這個人的心Θ

洗塵宴設在了王宮前院的中庭,不像葛地是一人一席,而是一張大的長形桌子,桌上擺著果蔬酒盞,而在不遠處架了火堆,上麵炙烤著不知什麼東西,散發出陣陣肉香。

鍾離招呼他們在桌邊坐下,道:“鍾地不比葛地炊事菜肴細膩,但是也有自己的風味。”他指了指侍從端上來的烤肉,道:“這炙羊腿本來是一人一個,由各人自行撕切食用,但是慕雲公子和琅照公子皆是葛地之人,想來不習慣,我就叫他們切好了端上來,一旁的是王宮裏的廚子自製的醬料,可以蘸著一同吃,這也算是鍾地的特色吃食了。”

曲慕瑕憶起數月前這鍾離在堰城招待他的那一桌菜,對比今日入口的感覺,發覺此處做出來的滋味還不如在堰城吃的不正宗的菜肴,或者是各地風味飲食習慣不同,口味也不相同,又或者是這鍾離跟不就在這口腹之鬱上多過抄心,如果是這樣,那這人為王,可以想見他的不拘小節。

“慕雲公子,你這舉箸的姿勢,倒是叫我想起一個人。”

曲慕瑕正在神遊間,忽然聽坐在上位的鍾離的話語,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拿筷子的手,似乎也沒什麼特別,又抬首望了一眼鍾離,道:“不知陛下說的是何人?”

“說不準那人慕雲公子也知道,他是葛地的宗祝曲大人,數月前,我曾隱瞞了身份出使,他與我相談甚歡,他的一些想法,給了我不少啟發。”鍾離露出些微緬懷的神色,道:“隻可惜他與葛玄陛下雙雙掛冠而去,今時今日已經不知所蹤了。”

曲慕瑕倒是有些好奇,因為他記得自己當時與鍾離並未深談,於是問道:“不知陛下指的是什麼啟發,能否讓慕雲也領教一二?”

“試問這世上誰能想得出‘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這樣的話!”鍾離感慨道,“也隻有他才說得出這樣算的是大逆不道的話來,而本人還是一派雲淡風清的樣子,仿若是理所當然。”

凜先生與琅照皆麵露訝異之色,轉過頭來看曲慕瑕,曲慕瑕大為驚詫,自己什麼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話在古裝劇裏見過不少,但是自己自從來到這世界後,可謂慎之又慎,除了在葛玄麵前,偶爾會透露一點不算過分的現代人才知道的東西,麵對其他人的時候,一般都是盡量少說話,避免自己言多必失,被人當成異類。

曲慕瑕想起那晚與鍾離確實聊了不少,他也確實把自己的談興給激起來,再加上和喝了不少梨花白,估計是酒後失言了。但此時聽得這話從一個異世界人口中說出來,還是這樣有王者風範之人道出,曲慕瑕還是有些欣慰,畢竟,這世界還是有極強的尊卑氏族觀念,這樣的話如若真的傳開,第一個倒黴的便是說話的人了。但是,此時,曲慕瑕也隻能裝出首次聽到這話的樣子,道:“果然叫人耳目一新,隻不過,這曲大人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是啊,他那樣的人,如若在葛地,隻怕遲早是要被那群老狐狸玩死的,好在他早早離了那是非之地,”鍾離歎息道,“若他是在我鍾地為官,那我將是何等的幸運。隻可惜,我派出人尋訪他和葛玄的行蹤,最終卻在南郡斷了線索,也不知他二人去了何方。”

凜先生看了眼曲慕瑕,淡淡衝鍾離道:“離淵,那曲宗祝確實是個人才,隻可惜剛而易折,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