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瑕不由打了個冷戰。

凜先生笑道:“慕雲,這些便是你練習的對象,你的目的是保住自己,不讓自己被他們所殺,你可以用任何方法,也可以殺了他們,隻不過唯一一點是,千萬不能用靈力,否則,以你現在的程度會死得更快。”

曲慕瑕道:“他們到底是什麼?”

“他們啊,隻不過我搜集的一些東西罷了。今天,你就先從這個開始吧。”凜先生打開其中一個柵欄,將曲慕瑕拉了進去,而後點亮牆上的燈盞。

隻見牆上用鎖鏈鎖著的,是一個形容可怖的人,他的胡子頭發糾結成一處,雖然渾身髒兮兮的,但仍能看出這人身形壯碩,顯然力氣很大。

凜先生打了個響指,那人突然就動了,本來低垂的頭顱猛地抬起來,充滿血絲的眼中凶光畢現,惡狠狠地盯著來人,口中發出類似野獸的嘶嘶之聲。

曲慕瑕饒是做了心理準備,也還是吃了一驚:這明明已經不是個有清醒意識的人了。

凜先生淡淡道:“這人犯下百餘樁命案,喜食人肉,尤喜殘殺幼童,而後烹煮食之。慕雲,這人便是你的第一關。”

語畢,他便解了縛在那人手腳上的鎖鏈,僅餘脖子上的一根長鏈,然後走了出去,關上了柵欄。

曲慕瑕有些失語,眼前那個像野獸一般的人看著嘴邊的獵物一樣盯著他,而後猛地撲了上來。曲慕瑕閃身一避,隻是這隔間空間不就不大,加上那人動作迅猛,很快曲慕瑕便避無可避。

外頭的凜先生卻不慌不忙道:“慕雲,你若不做點什麼,任由他進攻,可是會後悔的......”

曲慕瑕如何不知自己若不采取任何行動隻是一味閃避最後終究會受傷甚至被他殺掉也說不定,隻是那人全然沒有理智,進攻傷人的動作就讓自己應接不暇,如何有覷準破綻反擊的機會。曲慕瑕把心一橫,往一個方向跑去。

隻見那人將曲慕瑕逼到牆角,再無逃開的可能,隻聽他喉間“霍霍”出聲,迅速伸出手去,卡住曲慕瑕的喉嚨,顯然是獵物盡在掌握的喜悅。

凜先生神色一變,指尖拈起某物就要激射而出,就在這時,那野獸一般的漢子突然鬆開了手,麵上盡是迷茫之色,連眼中可怖的凶光也收斂了大半,呆呆地注視著曲慕瑕的眼睛。

曲慕瑕不徐不緩地動了動,換了個姿勢,對他柔聲道:“好,你退開些,讓我出去......”

那漢子似乎有些不解,曲慕瑕輕輕抬起了手,一遍重複剛剛的話語,一邊輕輕的推開他,眼神不敢稍離。終於賺到了足夠的空間,曲慕瑕略鬆了一口氣,卻見那漢子驟然醒悟過來,重新撲了上來。曲慕瑕沒料到他竟然這麼快就清醒,瞅準唯一的空隙,往柵欄的出口處逃開。

那漢子似乎比剛剛還要失控,至少他剛剛還會選擇不傷害自己的方式進攻,可是此時他即使被鏈子鎖住了咽喉,伸出手來也隻能將將夠到站在出口的曲慕瑕,仍然不顧自己被鏈子勒得血肉模糊的頸子,拚命要撲上來。

鼻端全是濃濃的血

腥味,眼前早已瘋了的漢子最後終於臉色烏紫斷了氣,拽住僅能夠得著的身上衣袍的一角撲倒在自己腳下,曲慕瑕終於扭過頭去吐了起來。

凜先生待他吐完再也嘔不出什麼東西之時,才打開了門一把將他拽出來,冷冷道:“才這麼一點你就受不了了?你可知道若是你一開始就直接給他下重一點的指示,”凜先生指了指那早已不成樣子的脖子,道,“他也能死得痛快些。”

又道:“不管怎樣,都會是這樣的結局,你感化不了一頭野獸,那就隻有殺了它,否則留著,便是更多人被它所害,那些無聊的婦人之仁,往往是禍事的開端。而且,”

曲慕瑕呆呆地看著凜先生,又回頭看了看那個死狀猙獰的漢子,突然回想起死在自己手中的那兩個修真者,突然笑了:自己總是天真的守著一些最後的堅持與仁慈,但是這些仁慈到最後什麼都沒有幫到他,那他留著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與其這樣,還不如利用自己身邊的一切,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更何況,身體裏那個一直被壓抑著的巨大的聲音,它一直在叫囂:殺!

他轉頭衝凜先生微微一笑,道:“凜先生所說的東西,慕雲這次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以後自然會努力修習,還望先生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