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曲慕瑕越發疑惑不解,衝凜先生道:“是不是你讓他修習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否則他好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凜先生冷冷道:“慕雲,你可千萬不要隨便臆斷,這事情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邊小瀾也抽噎著爬起來,道:“公子,這件事情和師傅......不,和先生一點關係也沒有,都是那群壞人害我變成這樣的,是先生救了我。隻是......現在,先生不要我了。公子看到我那個樣子,隻怕......也不願意要我了吧......”
“小瀾,這些事情肯定非你所願,我怎麼會因為這些不要你?”曲慕瑕安撫道。
“小瀾,現在你這條命可以說是慕雲救回來的,你的身體也不是自己的,而是屬於慕雲,尋死覓活這樣的事情,你若再敢做一次,我就把你扔回我第一次見你的地方,你自己看著辦吧。”
小瀾抖了一抖,顯然是對那地方頗為忌憚,道:“是,小瀾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凜先生又對曲慕瑕道:“以後,他便是你的了,還有,你也是你研習的對手,若是有什麼不解的,你可以先問問他。”說罷,轉身出門。
曲慕瑕略一沉吟,跟了上去,到了院中,才低聲道:“凜先生,關於小瀾的事情,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你帶回來的,又曾是你的徒弟,你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凜先生微微側身過來,道:“若想得到什麼,必先付出代價。慕雲想出什麼價錢買我這個消息呢?”
曲慕瑕思及剛剛那場自己終究不肯退讓半分的談話,眉頭微皺。
凜先生一笑,道:“既然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那我所求也不多,隻要一吻,如何?”
曲慕瑕想了一想,終究還是上前去,對著那人有疤痕的臉頰用唇輕輕碰了一下。
凜先生也不介意他的敷衍,道:“小瀾是我三年前從一個城中的亂葬崗撿回來的,他在勾欄院長大,自小便喂了催 情
藥物養著,八九歲便開門接客,後來更是常常被帶出去做堂會,養成夜夜需要同人交歡的習慣。”
曲慕瑕雖然略略猜到一些小瀾的身世,卻沒想到會比他所想還要慘上許多,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難怪他明明十四歲還這般瘦小,難怪他個姓總有些怯懦,難怪他對這凜先生的冷淡態度依舊安之若素,隻因為他之前的境遇實在太慘,而凜先生等於給了他新的人生。
“那他現在這樣子還能不能變得正常?”曲慕瑕對那孩子更加憐惜起來。
凜先生但笑不語,隻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曲慕瑕皺眉道:“你若是要說便說,不想說就算了,以後我天天看著他,實在不行,就綁著他,他也總有一天會變好。”曲慕瑕想起了那些強製戒毒的人常用的辦法。
凜先生也不再故意戲弄他,道:“辦法不是沒有,就看慕雲你了。”
曲慕瑕不解。
“小瀾年幼之時與人交歡多半是因為藥物的緣故,而如今,他身上早已無人下藥,夜夜尋歡隻是因為習慣,這習慣養了數年,他自己一時之間也無法憑自己之力徹底克服。我說過,這世上最強大的便是人心,慕雲,你的惑術若是能修習到一定程度,也能解了他的心魔,讓他不再如此。”
曲慕瑕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惑術既能惑人,同樣也能救人。隻是,他之前明明是你的弟子,你為何眼睜睜看著他受罪卻不救他?”
凜先生笑道:“我又不是大善人。再說了,自救的方法我早已經傳授於他,是他自己過不了自己那一關,於我和幹。”
“你......”雖然早已經知道這人脾氣古怪,曲慕瑕仍是不由氣結。
凜先生抬頭看了看星相,道:“時候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曲慕瑕回到房中,隻見小瀾早已經將床上濕掉的被褥全都換了,瑟縮在一角,見曲慕瑕進來,怯聲道:“公子,你會不會看不起小瀾?”
曲慕瑕脫了外袍,上床躺好,道:“小瀾,我怎麼會看不起你,你這樣隻會叫人更心疼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總拿別人犯下的措施來懲罰你自己,好好睡吧。”
“公子,你真的不介意?畢竟,小瀾......小瀾這麼髒,像公子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