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北堂煦不解。
澹台煙雲放開北堂煦,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這種笑是北堂煦熟悉的,在他們認識之初,他就會經常這樣子笑,神秘而危險。
“北堂,你知道嗎?”澹台煙雲望著河裏,流水潺潺,水草招搖,“小時候,天機子經常說我麵相涼薄,易流於薄情寡義。”
“嗯。”北堂煦想起天機子說的那番話,卻不知澹台煙雲為何突然提起。
“在遇到你之前,我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總覺得這世上沒什麼值得留戀的。所以也認同天機子的說法。”說至此,澹台煙雲笑了笑,眼神卻是冷的,“待到我出了春城,來到這江湖之上,才覺得,天機子對我定語是不公平的。”
頓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緒:“我所求甚少,也從不害人,天機子就說我薄情寡義,那江湖上的人怎麼算呢?貪婪,自私,自以為是,這些人,又是如何?”
北堂煦覺得澹台煙雲話語有些偏激,正想安撫他,他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為了當上霸主,不惜犧牲天下人的性命,可是一旦他們成功了,天下人不但不會指責,還會頂禮膜拜。而我,僅僅是愛上一個男人,就要遭千夫所指,萬民唾棄嗎?”
北堂煦知道他說得沒錯,但是別人並不這麼想。
“憑什麼他們定下規矩,卻要求我來遵守。”澹台煙雲語氣依然淡然,眼裏的冷冽卻不容人忽視。
“澹台???”你想做什麼。
“所以,要堵住天下人的嘴,最好的辦法,就是當那個訂立規矩的人。”澹台煙雲輕輕地笑出聲來,北堂煦卻感受不到半分喜悅,心裏隱隱不安。
似乎有什麼事情,在朝著自己無法控製的方向發展。
接下來的幾天,北堂煦一直陪在顧蕪芫的身邊,隻是心裏的想法變了,態度多少是有些不同。
看著顧蕪芫,總覺得對不起她,但是歉疚與愛情畢竟不同。
河邊的一番話,雖然不能讓北堂煦完全解開心結,但至少讓他意識到,自己一直在以不一樣的標準要求著澹台煙雲。
誠如他所說,害顧蕪芫的人並不是他,隻是因為他愛自己,就要求他要做得更多,他何其無辜。
道理,北堂煦都明白,可是心裏還是有些疙瘩。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因為澹台煙雲手裏有不老桃花,所以他就該為顧蕪芫的不幸承擔後果?
想不通看不透,有時候,北堂煦真的恨死自己的婆婆媽媽婦人之仁。
不能救顧蕪芫,那就加倍對她好吧。
這段時間,北堂煦的殷勤讓顧蕪芫大呼吃不消,可是心裏有愧說不出,隻好任由著事情自由發展。
期間,樓深漠來過幾次,給顧蕪芫帶了好些延年益壽的名藥,也陪著顧蕪芫說說話,談談心。
樓深漠與顧蕪芫的相識在北堂煦之前,早在北堂煦還沒聽過顧蕪芫的名字的時候,他們已經是好友,後來,顧蕪芫愛上年少風流的北堂劍客,樓深漠便幫著她出謀劃策。
沒想到他的計策一條沒用上,北堂煦自己就上門提親了,顧蕪芫大喜過望,雖然北堂煦求親的一番話呆板無趣甚至毫無誠意,可終究還是答應了。
當時樓深漠還有些氣惱,好在北堂煦雖然不會說話,對顧蕪芫卻是極好,漸漸地樓深漠也就接受了,並誠心祝福二人。
沒想到後麵連番變故,顧蕪芫身中“遲暮”之毒一夜白發,北堂煦卻在尋找不老桃花期間與澹台煙雲發生諸多糾葛。
樓深漠常想,這世間之事,往往都不由人心控製,每思至此,總是無奈。
這日一早,樓深漠又到鶯飛園探望顧蕪芫,卻在往內院之前,先把北堂煦拉到一旁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