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他是太子,宮裏事情多,他不讀書就罷了,一些事情總是丟不開的。忙碌的時候還沒什麼,一閑下來,尤其晚上回了寢殿,便總是想念她。

“殿下總愛說些胡話。”於寒舟低下頭,並不正麵回應他。

李泰頓時心癢癢,總想迫得她承認,又舍不得欺負她。

“你就欺負我。”他委屈巴巴地道。

於寒舟抬眼:“殿下這話從何而出?”

“你就是。”李泰說道,“你都不說想我。”

於寒舟無語地看著他。

李泰便回望著她。

兩人手握著手,對麵而坐,一時無言。

房裏燒著炭火,暖融融的,很快兩人交握的手便沁出了汗。李泰還舍不得鬆開,這時外頭的宮人便提醒他:“殿下,該回宮了。”

李泰很是舍不得地捏了捏於寒舟的手,才道:“你不說就算了,我知道你是想我的。”又說:“上元節我來接你,你可要等我。”

“我等殿下。”於寒舟點點頭,送他到簷下,便被他以外頭冷為由製止了腳步。

她目送他大步離去。

他本來身形微胖,但是冬天穿得多,人人都是胖滾滾的,倒也顯不出來了,反而顯得他身材高挑,年輕挺拔。

而且他的腿很長。

於寒舟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青春洋溢,活潑熱烈的氣息。像什麼上位者的尊貴和威嚴,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就像是鄰家哥哥,叫人心生親近。

過了年,很快就到了上元節。

天還沒黑,李泰就來了,穿著一件黑色皮毛大氅,頭發梳得極整齊,錦衣長靴,整個人打扮得很是精神。

“我來接你了。”他笑著看向於寒舟說道。

如果是別的女婿,說接閨女出門就接閨女出門,非得挨一頓白眼不可。李泰就不一樣了,他是太子,誰在他麵前都是臣子,哪敢給他白眼?還得好聲好氣叮囑,注意安全,讓於寒舟照顧好太子,雲雲。

李泰不耐煩聽,抽了個空當就開口道:“本宮記下了。既如此,本宮就帶真真出門了。”

在外人麵前,他都叫於寒舟為“真真”。

王家人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送兩人離開。一上馬車,李泰就握住了於寒舟的手:“你想我沒有?”

馬車裏光線並不明亮,但於寒舟還是看得見他熠熠生輝的眸子。

她不由得對比起一年前和一年後的他。

嗯,一年前的他看她時還是癡癡的,是拘謹的。現在的他,大約是上回握她的手沒被打,大膽了許多,看她的眼神熱烈而多情。

“你猜?”於寒舟反問道。

李泰不禁哈哈大笑,伸手擰她鼻尖:“你肯定想我了,隻不好意思說。”頓了頓,“你是不是逗我呢?我看你平時膽子也不小?”

李泰開始發覺了矛盾之處。他回想著兩人定親以來的相處,她有時顯得很拘謹而約束的樣子,有時又不拘禮法很是大膽。

她還敢叫他猜。都這樣大膽了,難道沒膽子說想他?

李泰心頭一熱,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如果她其實沒那麼膽小,他是不是不必擔心嚇到她?離成親還有三個月,聽著不是很久,但其實每一天都很難熬。

李泰不想熬。

他長這麼大,要什麼有什麼,恣意慣了,什麼時候這樣煎熬過?

察覺到手被人握得緊了,於寒舟便輕輕斜他一眼:“你要怎樣?”

李泰被她這一眼看得,心頭那叫一個火熱!

他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腦子裏湧出許多大膽而放肆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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