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握，終究低下了頭。
過了一會，雨果下了車，而呂大同把車開了出去，路過一處拐角的時候，看到前方圍了一群人，還有交警在維持秩序，120急救人員正抬著擔架把一個人抬上急救車，那個人穿著一套灰色的西裝，同杜德晟的主治醫生一模一樣。
“好的，我知道了。”
盧卡奧放下電話，交疊著雙腿，坐在沙發上，杜昇趴在他的懷裏，閉著雙眼，似乎是睡著了。
“好點了沒有？”
盧卡奧摸了摸杜昇的額頭，自從知道了杜德晟的死訊之後，杜昇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起來。雖然他一直強撐著直到葬禮結束，可是，隻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的臉實在白得不像話。
由於杜德晟現在屬於保外就醫，他的葬禮不能蝦米整理太隆重，在死亡當天，就火化了。杜昇把靈堂擺在了杜家的一棟老房子裏。這棟房子是在他祖母名下的，所以，杜家出事的時候，並沒有被查封。現在杜昇就住在這棟房子裏，而盧卡奧，也放下手裏的事情，陪著杜昇，一天一夜沒有合眼。
杜昇推開盧卡奧的手，坐了起來，“我沒事。”
“那麼，要不要吃點東西？你一天沒吃過東西了。”
杜昇剛想張口說不用，卻看到了盧卡奧擔心的眼神，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好吧。”
“那好！”盧卡奧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由於腿被壓了太長時間，有些發麻，剛站起來還踉蹌了一下。不過他還是拿起外套就往外走，“街口有家早點店，我去買點吧。你還是再睡一會吧。”
“恩。”
杜昇點點頭，重新躺回了沙發上。
閉上雙眼，杜昇覺得自己的腦子和心，都是空空的。爺爺為什麼要自殺？杜昇想了很久，想得越明白，就越自責。說一千道一萬，他完全是為了自己！
之前爺爺告訴他，要把和那件東西相關的所有事都推到他和父親身上，杜昇就隱約的覺得有些不對，現在想想，或許，爺爺當初就已經抱定了要保全自己的想法吧？而杜德晟的自殺，也正是為了向某些人說明杜家的態度，他們不會再對任何人有威脅，知道這件東西秘密的，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還關在牢裏，他們根本就對那件東西上的人構不成任何威脅了。而在外邊的杜昇，他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或許，他們可能會對杜昇下手，但是，考慮到還在牢裏的杜衡，下手之前，也蝦米整理會斟酌一二，畢竟，杜衡掌握的東西，肯定要比杜昇多。如果杜昇出了什麼事情，他也就沒有任何顧忌，拚個魚死網破，大家都不要想好過。
杜德晟的死，保全了他的兒子和孫子。就算這個老人一生做了無數的錯事，但是，他已經受到了懲罰，他的死，足以讓人動容。
盧卡奧拿著紙袋走到沙發邊，俯下`身，親吻著杜昇的眼角和臉頰，吮幹了他臉上的淚。
“親愛的，”盧卡奧坐到地上，抵著杜昇的額頭，“你的祖父很愛你，你不應該這麼傷心。他在另一個世界也會難過。”
杜昇突然睜開眼，看著盧卡奧，“你知道的對不對？！”
扯住盧卡奧的領子，“你一切都知道的對不對？！包括暗處的那些事情，包括我爺爺的自殺，你都預料到了對不對？！”
“親愛的，冷靜一下！”
“不！”杜昇狠狠的瞪著盧卡奧，“告訴我，為什麼那個主治醫生會死？！呂大同交給你的又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黃淳會突然從我的公司離開？！通通告訴我！”
盧卡奧麵對著杜昇的質問，收起了臉上的表情，“杜昇，你可以懷疑任何人，但是，你不能懷疑我！”
杜昇看著麵無表情的盧卡奧，突然，感到一陣寒冷。他似乎忘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他忘記了這個男人的身份！更何況，盧卡奧沒有傷害過他，從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開始，就沒有。
盧卡奧看杜昇終於開始恢複了理智，這才放緩了自己的語氣，“好了，脾氣發過了，該吃點東西了。”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揉杜昇的腦袋，“瑪利亞說人餓肚子的時候，脾氣會很不好，我現在總算相信了。”
杜昇已經一天粒米未盡，一根油條幾口就被他吃完了，當他又拿起第二根的時候，盧卡奧已經把豆漿倒在了碗裏，“喝點豆漿吧。真不明白，為什麼你會喜歡這種味道，還是牛奶可口。”
杜昇沒有說話，隻是拿起碗，一口口的把豆漿喝幹。等到盧卡奧還在對著他自己那碗豆漿發愁的時候，杜昇已經吃完了三根油條外加一碗豆漿。抹了抹嘴，杜昇覺得，身體終於暖和起來了。
“吃完了？”盧卡奧抬起頭，雖然他覺得油條的味道不錯，可是，這種豆漿，他實在不敢恭維，“這碗也給你吧。”
杜昇二話沒說，拿起盧卡奧剩下的半碗豆漿就倒進了嘴裏，就在盧卡奧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被杜昇一把抓住了領子，隨後，唇就被堵上了。白色的豆漿順著兩個蝦米整理人的唇滑過頸項，粘稠的，有些微冷的液體，卻帶給兩具身體愈發火熱的感覺。
“親愛的，你先放開我。”盧卡奧有些艱難的抓住杜昇的手，“你才剛吃過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