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再待下去讓愛麵子的謝暨太尷尬,摸摸阿黃的頭,轉身回了屋子。
謝安望向她嫋娜背影,直到合上門才收回視線,謝暨正委屈看著他,“哥……你怎麼幫著她這麼欺負我。”
謝安勾一邊唇角,手拍上他後腦,帶他回偏房,“知道那是誰嗎?”
謝暨學乖了,不敢造次,“琬宜姐姐。”
謝安鼻子裏哼一聲,“屁的姐姐。”走兩步,又聽他說,“那你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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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謝安在,謝暨沒能折騰幾日,便就被提著脖領子扔去了學堂。他愁眉苦臉,但楊氏下定決心要好好教他規矩,也隻能不情不願地去。
早上有謝安送,晚上到小九門去和謝安一起回來,謝暨連逃學都做不到。沒過幾日,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沒一點剛回來時大公雞的氣洶洶樣子。
琬宜樂得自在,日子和以往沒什麼差別,隻多了一雙碗筷,多了幾件衣裳。至於謝安,因為賭場出了點小岔子,早出晚歸,和她幾日沒好好說一句話。
他是想說的,但耐不住琬宜躲,就隻能倚在門邊似笑非笑看她。眼神精銳像匹狼,偏又含些笑意,看的琬宜無所遁形,每看他回來就貓在屋子裏不敢出門。
晚上的時候,謝暨被逼著洗漱幹淨,窩被子裏看謝安喝酒。
小壺竹葉青,睡前抿一杯,安神助眠。他饞,舔舔嘴唇,也要。
謝安不反對,扔個杯子給他,由他自己倒多到少。謝暨興奮,披著被子坐他旁邊,像模像樣喝一口,被辣的“嘶”一聲。謝安瞥他一眼,隻顧自己斜倚在凳子裏,懶懶撐著下巴。
謝暨貪杯,又一喝就醉,酒勁上來亂七八糟說胡話。他趴桌子上,問,“哥……你說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喜歡人家也不能這樣啊。啥也不幹,就從旁邊幹看著,還一點威嚴沒有,任她在你頭上作威作福……”
謝安一腳踹他身上,罵一句,“放屁,你哪隻眼睛瞎,說點子鬼話。”
謝暨抹一把嘴巴,揚聲說,“人都不待見你。就你,還巴巴往前湊。”
謝安“嘖”一下,巴掌揚起來,謝暨被嚇得縮脖子,逃回炕裏頭。酒意壯膽,他覺著自己安全了,伸著脖子喊,“本來就是!”他哼一聲,“女人,就不能縱著!哥,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懂個窩瓜蛋子。”謝安甩個空杯子過去砸他腦門上,“再說了,誰從旁邊幹看著了,老子出手的時候非要當你麵前?”
他舌頂一頂腮,又甩個杯子過去,“知不知道什麼叫有張有弛?還讀書,你讀個屁的書。”
謝暨小聲嘟囔,“反正,你就是被個女人欺負了,丟人。”
謝安橫他一眼,“老子樂意,關你屁事。”
“……”謝暨眼皮子睜不開,蒙頭躺下,“我和你沒話兒說。”
謝安哼笑出聲,睨炕上一眼,“話別撂太早,有你自己打自己臉的時候。”
“混脾氣。”過一會,謝安吹熄燈,“依我看啊,你嫂子能治得住我,也能治得住你。”
謝暨翻了個身,“不可能!你等著瞧吧。”
那邊,謝安手搭在額上,牽一下唇角,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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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天邊紅霞遍布,夕陽溫柔。琬宜正蹲在院角鼓搗那幾盆翠菊,花還沒謝,葉子碧綠亮翠,她拿塊小布巾在手裏,挨片葉子擦的亮堂堂。
阿黃沒黏著她,跑去和白鵝廝混在一起。半個月前還你殺我砍的水火不容,現在就哥倆兒好了。阿黃縱身一躍趴到人家背上,鵝好脾氣地背著它招搖過市。
正走到門口,遇見氣衝衝回來的謝暨,鵝腳步一頓,停在那裏。謝暨火冒三丈,一巴掌扇它腦袋上,吼一句,“好狗不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