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鐲子(2 / 2)

對此,謝安半點領會不了。他揚了揚下巴,問春東,“你怎麼就那麼喜歡她?”

春東笑的意味深長,“哥,你沒體會過女人的好處,自然不明白,兄弟理解。什麼叫身嬌體軟,鶯歌燕啼,什麼叫十指纖纖,柔情蜜意……跟你說也不明白。”

謝安“嗤”了一聲,回想起琬宜給他斟茶時的樣子,雪白柔胰,發尾輕柔帶著淡淡香味……他按了按額角,諷他,“我看你才是不懂。一個歌妓,有什麼好,哪抵得上個平凡良家姑娘。”

春東摸摸鼻子,“哥你竟講笑話,良家姑娘,哪個看的上咱們。”

謝安動作一頓,猛地偏頭瞧他,春東被看的心裏發毛,鼓著勇氣又問一句,“就算真有看上你的,也沒見你稀罕啊?你數數,因著折騰,你被退了多少親事。以前那個趙家姑娘,還有李家姑娘……前幾天還有個張家姑娘?”

謝安似笑非笑看他一會,腳猛地踹他小腿上,臉子撂下來,“趕緊麻溜兒給爺滾。”

春東被嚇了一跳,趔趄下,趕忙護住懷裏的盒子,往樓下跑。剛過拐角,又被謝安叫住,他猶疑一下,問,“你那什麼紅翡翠,哪兒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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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房裏的炕沿上,謝安對著燭火看著他手裏的小盒子,覺得自己有點蠢。他當時許是鬼迷心竅了,要不為什麼腦子一熱花了三十兩銀子買了這麼個東西。

光亮下,翡翠裏頭光華流轉,有些刺眼。謝安看了半晌,隨手扔在一邊,按按眼角,嘟囔了句,“什麼破玩意兒,又貴又醜,晃得爺眼睛發花。”

安靜待了一會,他心裏煩,蹬掉了靴子躺在炕上,雙腿交疊。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外麵傳來潑水的聲音,嘩啦一下,把他忽的驚醒。謝安坐起身,緩一會神,耷拉著鞋往外頭走。

推開門,冷風灌進來,他穿著薄衣裳,手伸到頸後麵摸摸脖子。琬宜站在他對門的門口,正抱著個盆子,溫言笑著同楊氏說話。聲音細細碎碎的,被風刮的支離破碎,謝安聽不清。

不多會,楊氏轉了身,謝安心裏一驚,趕緊退後一步帶上門,避開她的視線。等重新被屋子裏的溫暖包裹,他才意識到,他又沒做虧心事,躲什麼?

舌頭舔過齒後,謝安瞟一眼躺在桌麵上發光的紅鐲子,指尖搓了搓,過去揣進袖子裏。

他靠著牆,閉眼想著,得了吧,跟個女人置什麼氣,爺們兒一點,大不了出點血送點東西就是了。況且他酒後失態在先,總是理虧的。

再等了會,正房的燈滅了,謝安瞧了眼,再次出了門。他往對麵一看,西偏房的燈也滅了,屋子裏靜悄悄的,想必是睡了。

摸了摸袖子裏的鐲子,謝安腳踏出去,輕輕拍了拍琬宜的門。

裏頭很快有了回應,一如既往的溫婉嗓音,聽的人心裏頭暢快,“來啦。”

謝安叉著一條腿站著,手指拂過唇瓣,忽的想起來早上時候春東對女人的形容,“鶯歌燕啼”。這四個字,想想就覺得聒噪,還不如說叫“春風拂麵”。

琬宜起身下了地,旁邊拿了件外衣披上,摸索著往外頭走。她手摸上門口的木鎖,邊開著邊問了句,“姨母怎麼這麼晚來了,落了什麼東西了嗎?”

謝安忽然心情好起來,聽著那聲“吱呀”,勾起一邊唇角。

“不是姨母。”他頓了頓,出言調笑,“我是你謝安哥哥。”

琬宜後背一凜,想再合上門退回去,卻已來不及。門口那人大喇喇插一隻腳進來,抱著臂,下巴微揚,“怎的,不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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