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臻剛剛來龍城的時候,周禮已經去外地讀大學了,周懿才高一升高二,周銘身強力壯正值壯年。
除了周銘的功利心強了點,還少了個女主人,這一家三口真的是極其和諧的一家。
那可能是周家最好的時光。
“我不知道。”韓臻握緊周懿的手,“可能是選擇不同吧。”
周懿拉著韓臻慢慢走。
“其實一開始不這樣,十八歲之前都不是這樣的……”
他看著遠方,眼中帶著點點星辰,“我爸認為,與其花錢出去買個文憑,不去老老實實參加高考。十八歲那年我是做好了決定打算報考錦城的。”
韓臻看了過來。
周懿笑笑,“考上了就去見你,當時是那麼想好了的。”
韓臻握緊了周懿的手,對方聲音有點低,“可惜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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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懿的成績一直不差,條件好,所以補習班老師也是請最好的,但是千算萬算,高考前最後一個星期出了點岔子。
“我哥她媽叫黃安敏,而她和周銘離婚的時候,我媽已經懷孕了。”
“但這件事我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周懿從小就被人捧在手心裏嗬護著,秦朧月在的時候黃安敏不出現,韓臻在的時候這人也不出現。
然後周懿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她就忽然登場了。
“我生日不是六月底嘛,那段時間壓力挺大,周禮突然就說今年要提前給我過生日,十八歲,過農曆。”
周懿牽著韓臻搖搖晃晃地走著。
是的,他們兩兄弟關係破裂就是在那一天。
“周禮請了好多人,我都不認識,後來才知道是他母親那邊的,那天晚上還挺難熬。”
周懿被人當成寶貝養了十八年,然後黃安敏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一句一句,用所謂的嫡庶年幼,家學敗壞,出身不端把周懿罵了個狗血淋頭。
“得了吧,新中國成立多少年了,舊社會推翻多久了,我現在想想都覺得她很可笑,但就是……但那個時候就是……”
還是年紀太小了。
小到還不知道世間還有更多的苦惱和惡意,小到不知道未來還有更多的艱難和險阻,但自那時周懿的小小天空塌下來了一塊。
並且把這兩兄弟之間的縫隙拉的越來越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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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了,都過去了。”
韓臻拉著周懿的雙手,有的時候周懿讓他心疼到韓臻這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護住對方,周懿太難了。
這個人初見猶如晶瑩剔透的水晶,一隻八麵玲瓏的小狐狸。
實際上等你捧在手心以後才會知道,周懿他全身上下都是傷口都是裂痕。
悄悄碰一下,仿佛都會碎成無數片。
“我不是要你心疼的意思。”
周懿哭笑不得,韓臻手一緊他就知道是什麼了,“我是說,周禮上麵有個古板無比的老媽,柳絹華走可能還有原因。”
“什麼?”
“芊芊是女孩子,黃安敏逼著要孫子呢,她這帶著孩子一跑,周禮壓力估計會更大。”
“所以?”
“我就在想,周禮重壓之下,就算有人說了那產品不好,他也不會承認。柳絹華說的可是大事,就怕一時間市麵上他那產品太多……”
周懿不說話。
韓臻安心了大半。
“這是真長大了,這時候都隻記得賺錢。”
“那是,”周懿抱了韓臻一下,“成年人的世界裏,隻有賺錢是最讓人提的起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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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柳絹華所說,九月中旬,針對各大水溶法公司的一則行業內自查監督報告突然橫空出世。
在這份報告上簽字的不僅僅有行業內權威人士,各大水溶法公司領頭人,第三方檢測機構,還有參與實驗的柳氏重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