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孟自在走?”
周懿一邊開車一邊問,韓臻像是對自己的助理極其放心,這人看向窗外,“他學習學習也好,倒是你,就這麼走了?”
“那幫人看著我鬧心,走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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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懿說這句話的時候麵無表情,語氣聽著如冰般淡然,卻又讓人放不下,韓臻不由看了周懿一眼,想要周氏的是這一位,對周氏極其抗拒的也是這一位。
周懿像是察覺到了目光,他隨口來了句,“今天趙吳通知的還挺快的啊。”
“為什麼不接電話?”
韓臻問的卻是這個。
周懿知道這事是躲不過去了,他盯著道路前方認真解釋,“我今天上午才處理完跳樓的事情,倉庫又出了事,你那短信來的時候太巧了,我就是想理個頭緒……”
韓臻反問,“所以這事你連我都不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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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懿用力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他在想怎麼回答的韓臻的話,就在這個間隙,周懿的手指開始不安地敲打起方向盤。
他有很多方法和藉口繞開韓臻剛剛這個話題,但是周懿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絕對糊弄不料身邊這個人的。他咬的太過用力,以至於口腔裏都帶上了一點鐵腥味。
周懿的視線一直落在道路前方。
“韓臻。”
道路前方出現了岔路,周懿一邊打轉向燈,一邊道,“今天這事我要謝謝你。”
但韓臻聽出來了這人的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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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速慢了下來。
周懿在回家這個選項上選擇了別的,他靠邊停車,這個街心小花園小得可憐,坐落在街邊,甚至有許多人注意不到,這人看向韓臻。
兩人對視許久,周懿坐在駕駛位上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從喉嚨裏擠出來。
他眨了眨眼,移開目光。
“今兒這事確實是家醜……而且呂昭鉞捅出來的這個簍子,是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他算計的清楚,知道偷錢這點事還好,這要是外人知道了這個消息,光是退貨和後處理就能直接把周氏整死……”
韓臻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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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韓臻這位角色站的角度,哪需要周懿重新把事情過一遍,可周懿卻還是不停,“……呂昭鉞下著手的時候就猜到了這一點……報警這事為難,甚至請外人查賬都是難事,這事風聲要守得死死的……”
“……”說到這裏突然沒了聲音,周懿自己也說得寡然無味,他知道這般也是徒然。
“其實你短信到的時間有點巧,那個時候我剛好意識到……”
最後他的聲音放空,周懿盯著道路前方,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
“……有些事情,已經回不來了。”
韓臻坐在一旁目睹全程,他輕聲道,“回得來的,呂昭鉞不就是為了個錢,這邊小事,場子還是找的回來的。”
周懿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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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時間就在沉默中度過,韓臻知道有什麼發生了,在那個夏日夜晚笑語盈盈做戲之後,在那個黃昏他們倆在門邊交談之後,在那些曖昧的香味和他剛好不在那段時間裏。
周懿的態度轉變了。
韓臻這段時間和周懿走得很近。
周懿這人,他有時候上一秒還能和你說笑,下一秒就能拿著電話當著你的麵數落別人的祖宗。
就在那冷靜俊美的外表下,周懿其實是一個無比情緒化的人,隻是很少有人能接觸的這麼近,並且還能像韓臻這般無比細微的一分一秒的去觀察。